正在出關的院監們和這些教習們對峙的時候，劍老悄然地到了，他看著這些各相爭執的人們，靜靜地看著、聽著，直到他們發現了他。
首先發現劍老的是一位教習，大概是心有愧疚吧，他對周圍的一切都比較敏銳，第一時間發現劍老來的時候，他頓時覺得渾身都不好了。他心裏思忖著：劍老到了多久了，聽到了多少，是不是什麼都聽到了？
各位院監們看到劍老，像是看到了救世主一樣，紛紛地簇擁了過去：“劍老！您怎麼下山來了？”
這些院監們閉關很久，剛剛出關，根本來不及了解情況，隻知道玄道院遭逢大難，不知劍老已經早已經下山了。
被忽略的教習們，像是孤零零的被拋棄的孩子一般。
有人趁著劍老和院監們說話的空擋，想要偷偷地溜走，但是還不曾離開幾步，就被發現了。一位院監揪著離開最近的一人，大喝道：“敢跑？！”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這些教習的身上，一時間大家都尷尬極了，但是卻再無其他情緒，沒有愧疚，沒有不舍。
聽到劍老的到來，大家身後教習院落裏，不曾離開、準備和玄道院一起留下的教習們也出來了，大致有十人左右，這十位教習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沉默不語。
人各有誌。
誰能管得了誰呢？遵循本心就好了。
被抓住要離開的教習們，忽然大力地揮開了那院監的胳膊，大聲道：“你做什麼要攔住我？”
那位院監愕然，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我們隻是教習而已，隻是給玄道院的弟子上課，可沒有把命賣給玄道院！”
……
“就是啊！你們不怕死，我們怕死！”
……
“你們留下，不要攔著我們離開！”
……
院監、劍老、十位教習默然，竟然無法反駁，更不知道麵對這些人，要說什麼好。
“懦夫！”
“你強你有理啊，你們留下送死好了！”最後說了這麼一句，那些準備離開的教習們竟然堂而皇之地背著行李，雄赳赳氣昂昂地朝著山下走去。
一個、兩個、三個……終於要走的都走了。
白象院監心痛極了，指著離開的教習們，求助地看著劍老：“劍老……他們就這麼走了嗎？”
“走吧，走吧。心不在玄道院，留著他們也是煩心。”劍老毫不猶豫地說出了這麼一句句話來，然後看著他身邊的教習們和院監，“你們呢？決定留下啦，玄道院的確麵臨著不可戰勝的敵人，我們大家也許都會隨著玄道院一起死去，埋在這裏，這個時候，大家離開，我和院長不會有任何的怨言。”
這話說的！
留下的教習們不高興了，異口同聲：“劍老，我們是這種貪生怕死的人嗎？”
院監們也不樂意了：“劍老，您這話說的。我們拚了勁兒出關，就是為了和玄道院同生共死的，怕死，怕死就是孬種！”
“就是，我們可不會臨陣逃脫，就和那些個教習們一樣！”
離開的人走了並不遠，他們自然也聽到了這最後一句話，身體齊齊一震，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遠處的玄道院，終還是咬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