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房中隻有雲翡一人，南之久在得到出入藏書樓的玉牌之後就風一般的出門了。樂正天有心留人，給予的待遇正戳中南之久軟肋，餘婆婆已決定在此等著樂正穀長老的丹藥煉製出來。
將丹藥收起，雲翡走出門。
該來的總是躲不過。
今早在大堂拜師時並未注意，這會兒夏淮看上去很有幾分憔悴，像是一夜沒睡。看到她出來，一副激動模樣，克製半晌才啞聲問道：“你在皇子府可好？”
雲翡簡直想笑，實際上她也的確笑了，眼裏滿是諷刺：“多謝夏家主關問，九殿下待我很好，雖我身份卑微，殿下卻不拿我為奴作婢。”
她之所以如此言語尖利，乃是猜到原主身份怕是與夏家糾纏不清。如今她測出天火靈根，夏淮一副愧疚無比的模樣出現，打的什麼算盤誰不知道，當她是傻子不成！
“……你過的好便罷。”夏淮到底是一家之主，又最重顏麵，哪怕有心修補，見她如此態度也拉不下臉來。
等夏淮一走，餘婆婆略微詫異的打量雲翡：“你知道些什麼？”
餘婆婆是打探過雲翡身份的，不同於旁人，因其在殿下身邊，所以打探的很詳細，夏家此事藏的又不隱秘，多花些功夫就查到了。原以為雲翡不知情，可這會兒瞧著又不大像。
“我並不知道什麼，隻是夏家主這會兒來找我，總歸與昨日的測試脫不了幹係。”雲翡一臉坦然，心下一轉，問道：“婆婆是否知道？哪怕我是從夏家出來的，到底已是九皇子的人，他那般態度……”
“告訴你也好，總歸早晚要知道。”若非出了此等變故，餘婆婆是打算一輩子不提的。“夏家現今這位夫人並非原配，而是繼室，原配夫人姓雲，十五年前身故，似乎是難產。當時雲氏產下一女，未滿月夏家便對外稱其夭折，實則是夏家將其藏匿了身份養在後山。”
話說到如此地步，還有什麼不明白？
雲翡便是當年被夭折的嬰孩兒，本是嫡女，卻被當做丫鬟養大。
“並不曾聽說夏淮還有一位夫人，況且，夏家主幾位子女都比我大。”雲翡到底不是原主，雖為原主不忿，到底冷靜。
“確實，外人大多不知雲氏，以為佩茹夫人是原配。二十多年前，夏家主還年輕，一次外出帶回了雲氏，並不顧父母反對堅持娶雲氏為其。夏老夫婦本不同意，可雲氏有了身孕，加上夏家主懇求，當時尚在人世的太夫人做主同意。那時夏家並非十二新貴，且本家在葵城，是以皇都大家族皆不知情。”
“那個孩子……”雲翡已有猜測。
“不足三月便小產了。”餘婆婆見慣宮中陰私，也猜出此事有隱情，接著講道：“此後夏家以休養名義，將雲氏挪到別莊，半年後夏家遷至皇都，隨之就廣發喜帖大宴賓客，乃是為夏家主迎娶樂正旁支小姐的大喜。雲氏一直在別莊，直至六年後生下你。”
幾句話就概括了雲氏短暫的一生，可不論是誰聽了都能感受到其中不可言說的隱秘。
雲翡雖非原主，還是受了些影響，心緒有些壓抑。
餘婆婆沒打擾她，畢竟這樣的事情驟然得知，終究需要一個接受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