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他們都走了。”明月蹲在夏無憂的麵前,關心問道,“小姐,你當真要在這裏跪上一晚麼?”
“我又不是傻子。”夏無憂哼了一聲,“等到晚間的時候,這佛堂就沒人了,我們到時候睡一覺,明早早點起來,裝裝樣子就好了。”
明月乖巧應聲道:“那好的,奴婢等會去廚房看一看有什麼好吃的,給小姐捎帶一點。”
夏無憂揚起粉嫩的唇角,笑了一笑。吃飽喝足了才有力氣看好戲麼。明天的鬧劇,她可是十分的期待呢。
第二天一早,夏安在頭痛中醒了過來。身下冰涼的觸感讓他有些不舒服,他直起了身子,才發現自己竟然躺在地上。
還來不及憤怒,夏安就對上了一張慘白的小臉。震驚之下,夏安猛地推開了靠在自己身側的女人,怒斥道:“你是何人!?”
冬煙在睡夢中被猛地一推搡,頓時醒了。渾身如同被碾壓過一般疼痛,她顫了顫眼睫,抓過地上的衣裳就遮在了身前,眼淚掉了下來:“侯爺……”
“你不是無憂的婢女嗎?”夏安也認出了她,勃然大怒:“你怎麼會在這裏!?”
冬煙卻隻是哭,慘白的臉蛋上淚痕交錯,發絲胡亂地黏在臉上,猶如鬼魅。
“哭什麼哭,你為什麼會在這裏!我不是與無憂給若荷上香嗎!?”說到蕭若荷,夏安突然一頓,繼而像是想起了什麼,猛地抬頭。
夏安四下一掃,心頭巨震。這、這是若荷的祠堂!
他竟然在若荷的祠堂裏與人做下這等苟且之事!一時之間,夏安肝膽俱裂。
再也顧不得麵前的人,夏安撿起地上的衣裳,迅速地穿戴好,才走到蕭若荷的牌位前,哆哆嗦嗦地解釋:“若荷,你聽我解釋,我沒有對不起你,這一定是有什麼誤會……”
麵前的牌位仍舊靜靜的,不能給與他一絲的回應。但僅僅是這樣,夏安就已經猩紅了雙眼。
當著最心愛的女子的牌位做出這等事,夏安心神巨亂,說話已經開始顛三倒四。想要極力澄清自己的清白。聽到耳畔壓抑的哭聲,夏安再也忍不住,一巴掌就扇到了冬煙的臉上——
“不要臉的賤人!”
“你家小姐呢!?”冬煙是夏無憂的婢女,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絕對與夏無憂脫不了幹係!
夏安現在隻想要找到夏無憂,狠狠地給她一巴掌,問一問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到底是怎麼做出這般忤逆之事的!
冬煙頂著被打的腫了起來的半邊臉,吐了一口血,虛弱道:“奴婢不知道,小姐將奴婢叫到房中,就不見了。”
“夏無憂!”夏安發狂般打開了房門,直直衝出了房間。“你給我滾出來!”
房間中的冬煙再也支持不住,在夏安衝出房間後,直直地栽倒了下去。
又驚又怒的夏安,衝出祠堂之後,就四處尋找夏無憂,卻不想剛一出門,就與要進門的夏無憂撞了個滿懷。
夏無憂此時的麵色有些蒼白,眼底有濃重的青色,瞧著竟像是一夜沒睡的樣子。夏無憂虛弱地行禮:“爹爹安好。”
夏安見她這般萎靡的樣子,心下怒火稍斂,強壓製著衝動問道:“你去哪兒了?怎麼搞得這般狼狽?”
夏無憂有些困倦地閉了閉眼,但是還強撐著打起精神回到:“我剛從佛堂中回來。”言畢又像是想起了什麼,抬頭問道:“爹爹今日怎的這麼早就過來了?”
一說到這個,夏安心中的怒氣便忍不住發了出來,他厲聲道:“你問我?我倒還想問問你,我昨日怎的就在你這裏歇下了?還有你的丫鬟,怎麼也跑到我房中來了?!”
夏安越想越不是滋味,看向夏無憂的目光充滿了質疑:“是不是你吩咐了她過來的?你這混賬東西!”
夏無憂茫然地將他看著,帶著倦意的臉血色全無。她似乎有些不明白,嘴唇張了張,卻還是沒有說出來一句話。
夏安見她這樣以為她是心中有鬼,無話可說。隨即更是怒斥道:“我自問對你不薄,可你的心機未免太過深沉,你到底怎麼忍心在你娘的牌位前如此設計與我?”這算是指責夏無憂不孝了。
夏無憂臉上出現悲痛至極的神色,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眼淚瞬間就溢出了眼眶。
明月卻是一把跪在了地上,哀求道:“侯爺,您這話就是折煞小姐了!昨日小姐思念母親,心痛之極,在佛堂足足跪了一夜,晚飯都沒有吃。侯爺在卿竹閣宿了一晚的事情,小姐著實不知情啊!”
“竟有此事?”夏安麵色微滯,見夏無憂低著頭,悲戚地流著眼淚,心中雖然有些狐疑,卻不忍繼續苛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