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項莫聽見聲音腳步一頓,還未抬頭,嘴角便已習慣性的漫上笑意,眉眼似水的看著攔在自己前麵的姑娘。
秦之桃有些貪婪的瞄著項莫眼裏的溫柔,果然,眼前的少年一如記憶裏那般幹淨透徹。
“咳咳。”項莫咳了兩聲卻沒有如往常一般看到女子羞紅了臉。掩麵而去的場景,不由仔細瞧了瞧兒身旁的少女,見她目光迷離帶水,楚楚可憐、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好似被欺負了的樣子,委實有些疑惑,不動聲色的上前一步,放柔了聲音,低聲道:“不知姑娘是……”誰?
“我、我……”秦之桃頗為緊張的看著眼前俊美之極的容顏,月光照落在他的白衣之上,使他周身都縈繞著一種朦朦朧朧的淡光,如雪一般聖潔,看著他唇角那抹淺淺的笑意,她有一種喝醉了一般的感覺,不知怎的竟脫口而出一句“項小將軍可喜歡白菊花?”
想了種種可能,卻著實沒有料到會是這樣一番景象。百花宴雖是名為賞花,但是實質卻是這些宦官子弟的變相相親宴。
百花宴,百花、百花,便是女子手中各拿一支不同的花。
誰若相中了哪個女子,便將那女子手中所拿的花告訴發花的女官,由女官私下裏代為轉告那家小姐,
倘若那小姐願意,便會將花贈與女官,由女官再遞給男子,男子便將花交於爹娘,隻等改日讓家中長輩尋人去上門求親就行了。
反之,哪家小姐若是相中了宴會裏的哪個公子,便可告訴女官上前贈花,他若是接了,兩家父母自是上前便喜結良。
倘若真真是極其歡喜對方的,也可以當著眾人的麵徑直上前贈花,或是求花,若是成了,皆大歡喜,若是……因此,百花宴開辦迄今為止,親自求花的風流公子倒是有過幾個,但……親自贈花的佳人卻未曾見過,畢竟姑娘家名聲最重要。
白菊花?項莫嘴角微抽,垂眸瞟了眼這姑娘手裏緊緊攥著的七色花,心裏轉了幾圈,眼底染上一絲興味,輕輕眨了眨眼皮,紅唇一掀,露出幾顆白牙。笑的一臉和善,“白菊花阿……這般高雅之物,我等凡夫俗子自是不敢褻瀆的,而且,據在下所知——這百花宴亦是沒有白菊花的吧?不知姑娘緣何有此一問?”
秦之桃在他溫柔的注視下有一種無所盾行的窘迫,不由紅了臉。“那項、項小將軍可喜歡這個?”說罷將手中的花近乎小心翼翼的舉到了項莫跟前。
項莫眨了眨眼,麵上笑意不減,心裏卻嚇了一跳,雖是四下無人,可他卻也著實沒想到這姑娘竟然敢當麵贈花……
接還是不接呢?不接,姑娘掩麵而去,有損他項莫的一直以來努力營造的溫柔形象,接,這就代表兩情相悅,板上釘釘得把人家娶回去……
一番天人交戰之下,項小將軍終於做了決定——敲暈她。
“咳咳。”瞄了瞄過往的宮女,項莫打開折扇,掩著唇咳了咳,見小姑娘還一臉執著的等著自己,不由微微一笑,俯身行了個禮,“姑娘,這邊請,借一步說話。”
“嗯。”秦之桃見他如此,便以為是有戲,嬌柔一笑,俯身還了一禮,“項小將軍先請。”
“去那吧,沒人。”項莫也不推辭,當下直了身板,領著秦家姑娘往樹林子裏鑽。
秦之桃悄悄跟了上去。
“喲,世王爺,您怎的來了此處?”秦雪香眼尖,率先看到了由遠處獨步而來的鳳曜,當下站了起來,拉著夏嫦月迎了上去。
“哼。”明月看著秦雪香那一臉獻媚的樣子,不由冷冷的哼了一聲,聲音雖然不大,但這在場的所有人卻又剛好都能聽到。她明月用腳趾頭也能想到秦雪香的心思,她不就是想趁著這次百花宴的幾乎和世王爺交好嗎?世王爺才不會和這個心如蛇蠍的女人沆瀣一氣。
夏無憂好笑的搖了搖頭,回頭瞟了一眼明月,示意她注意分寸。
明月撇撇嘴,卻也不再吭聲,乖乖的站到了夏無憂身後。
夏無憂默不作聲,轉頭看了一眼鳳曜,隻見他低沉著臉,好像一場暴風雪來臨之前的天空。一時間誰也猜不透他的心思了。
秦雪香眼珠轉了轉,上前一步,朝著鳳曜獻媚道:“世王爺可是來找無憂的?”
夏無憂嘴角一起一抹嘲諷,嗬嗬,她倒要看看這夏嫦月母女又要興起什麼幺蛾子了。
鳳曜挑了挑眉,沒有作聲。
秦雪香老於世故,見鳳曜沒什麼反對,便試探性的朝無憂道:“無憂,世王爺有事兒問你,你隨世王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