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之前我去了趟鄱南，這是鄱南候高睿的奏報，各位長老先看看吧。”
眾人還未坐定，玉寧然先從袖中拿出一封赤色奏報，玉空行、玉空冥眼睜睜看著眾長老傳閱之後個個神色大變，四目迷茫，待奏報傳到玉空冥手裏，他一眼看到“嘉山要塞收複”六個字，騰地彈起來，身後的椅子嘎吱一聲響，頃刻被推出去好遠，同時啪一聲將奏報拍在東喬木桌上，僵攤的臉變得像染布工坊打碎了的染缸：“這不可能！”
玉寧然顏色冷淡，坐姿從容，“二叔何必如此激動。”
“二弟？”玉空行扯了扯他的袖子，玉空冥才注意到自己失態，他淺呼了一口氣，眸光內斂，就這麼站著，“日前鄱北軍報隻字未提收複之事，這會你卻說陸軍退出嘉山要塞，鄱南全境收複，這怎麼可能？！”
“沒什麼不可能的，陸王軍退出鄱南平原是昨天的事，很快你就會看到正規軍報了。”
“寧然，在眾長老麵前，你可不能妄言，昨天的事你今天就收到消息？這怕是說不過去吧！”
“消息是真是假兩日之後自有分辨，二叔反應這麼大莫不是鄱南收複讓你失望了？”
“然兒！”
玉寧然一如既往的冷淡，說話時完全看不出一點情緒的波動，這個表現早就讓一幹自覺地位尊崇，於是倚老賣老的長老們非常不高興，現在又對玉空冥如此不敬，玉空行果然坐不下去了。
而玉寧然的回答是：“你閉嘴！”
“玉寧然，你到底什麼意思？意欲何為？！目無尊長、勾結外臣、又妄呈假報，你當真是來長老閣尋開心的嗎？”
長胡子大長老被玉寧然氣得青白胡須都顫顫發抖，左顧右盼，其他人臉色也都沒好到哪去，玉寧然卻嗤笑出來：“我沒那麼好的興致，今天我來隻是要告訴你們一個事實，嘉山要塞失守導致鄱南陷落不過是因為出了內鬼。”
玉寧然說話時嘴角微微上揚，眼神卻冷得滲骨，她目不斜視直鎖玉空冥，每一個字都如戳在他心上一般。
真相無法掩蓋，做過的人最明白！
“什......什麼？”
青白胡須還在顫抖，這一次是震驚的。
和這群人待久了，玉寧然覺得自己的智商都會被拉低，她推了椅子站起來，腳步聲踏出一種詭異的頻率，她繞著桌子一步一步走近玉空冥，目光未有半點放鬆。
“嘉山守軍傷亡過半，鄱南駐軍減損三成，王師卻尚未走過玉關城，二叔就哭著喊著要割地求和？二叔，這未免也太操之過急了吧？”
“你無須將矛頭指向我，做出這個決定的亦不是我。”
此刻玉空冥的已經冷靜下來，表現出來的樣子是恰到好處的蘊怒中袒露一絲坦蕩，這話聽得玉空行老臉燒紅，把鄱南送出去的正是他啊！
誰知玉寧然根本不在乎他說什麼，又堪堪從袖中掏出幾樣東西，“那這些呢？二叔是不是也能一一解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