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瑞回到石室,依靠在牆上閉目沉思。魔劍見少年動也不動,便叫道:“小子,你在想什麼呢?”
阿瑞翻了翻老者給的那摞紙,看著天淩那胖子的畫像,咧嘴笑道:“法契拉啊,你說我靈魂離開這具身體後,你再吞食了,我的靈魂會不會受影響?”
魔劍頓了一下,忽的叫道:“你是想……”
“嘿嘿,你就說行不行吧?”
“不知道,沒試過。應該有可能不會影響吧。”魔劍語氣有些不確定。
“那反正都要試一試了,嗬嗬。那你的劍身會不會恢複。”
“隻要吞了宿主的肉體,肯定能恢複。”
“那成了,反正也是賭一賭。賭輸了大不了被你吞了就是,總比被那老頭兒拿捏著強。”阿瑞說完,拿著那摞紙坐到了床上,細細翻看。
魔劍法契拉卻是笑了幾聲,說道:“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帶你殺出去便是。”
阿瑞笑著不答。卻聽魔劍又嘀咕道:“那老頭兒究竟想幹嘛?”
“誰知道呢?也許他說的是真的吧。”
“那你還怕什麼?”
“法契拉,你賭過嗎?”阿瑞笑問。
“沒有,怎麼了?”
“賭桌上的人都會留一手,好給自己一條退路,不至於輸得那麼慘。這個道理放到現實中也是一樣,我和那老頭兒都是賭桌上的,誰知道他有沒有留一手。所以啊,我也得留點退路才行。雖說這個退路現在看來有些不明,但終歸是賭,就看自己運氣好不好了。”
“你倒是在皇家娛樂學的挺多。”
“你攤上一個愛賭的,又不會賭的老爸,你就知道了。”阿瑞臉上浮現出一絲追憶的神色,“以前我母親還在時,他還會節製一點。哎,之後啊,輸得太多了,偷錢去賭,想要翻回來……嗬,嗬嗬……”
“嘿……”
這陰暗的石室裏不知流過了多少時日,少年醒了就背、累了就睡,這日子似乎有些無憂無慮了。不過因為斷了右臂,少年的生活起居還是有些不習慣。等到那摞紙的內容全部記熟後,巴恩的資料也送來了。
阿瑞看著這個鐵狼騎士團團長的全部信息,咧著嘴笑,眯著眼摸了摸自己的斷臂。
魔劍疑惑:“你笑什麼呢?”
“想到一些很好笑的事。”
“說說?”
“哈哈,等我活著出去了,你就知道了。”
“嗬……”
阿瑞把巴恩的資料扔在一邊,愜意的躺在床上,心中問道:“法契拉啊,你跟過多少人了?”
“哎,累了,不想說。”
“你這劍怎得還這樣呢?”
“你都不跟我說,我也不說。”
阿瑞嘿嘿直笑,笑完了才說道:“那我說了……”
魔劍聽完,哈哈大笑,“你小子怎麼這麼陰啊。”
“沒辦法,誰叫他砍斷我手臂呢。對了,你也說啊。”
魔劍似乎是在整理思緒,也似乎是在回憶,過了良久才說道:“算上瑟爾莫的話,你是第三任。”
“第一任是誰?”
“是個來自異世界的人,很強、也很有天賦,不過人們都認為他是個壞家夥。”
“有多壞?”
“很壞很壞吧,但是我覺得沒什麼。因為啊,我從開啟靈智的第一天起,就跟在他身邊了。”
“那後來呢?”
“死了唄,還能怎樣?”
“你就不傷心?”
“傷心?我也忘了我到底有沒有傷心過了,太久啦……”
幽暗的石室,回憶的魔劍,還有個有些迷茫的少年。舊憶那日風花雪,再看已是物人非。
魔劍忽的說起一詞兒,和著它那有些沙啞的聲音,更顯悲涼:
風月佯狂山野舊,江湖寄傲老來興。
清閑有分隨瀟灑,口舌無聞路太平。
月夜身眠鬆林下,天昏體蓋箬蓑輕。
忘情不卻醉忘後,太難相交太難迎。
聲聲淒淒,回蕩在這石室裏,心生無奈孤情。阿瑞聽了個似懂非懂,問道:“你念的是什麼東西,怎麼讓人感覺很難受?”
“以前他念的,念的時候還哭了呢!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個無聊的人。”魔劍的聲語低了許多。
又一日,石室的木門打開,那老者站在門外說道:“小子,跟我走。”
阿瑞起身跟隨,抬頭問道:“你們準備好了?”
老者隻是嗯了一聲,悶聲便走。又來到了那處大殿,卻見殿中多了五個人。這五人依舊灰袍加身,站在魔法陣邊,鬥篷下的眼正觀察著這個進來的少年。
阿瑞被盯得有些不舒服,忙問道:“要我怎麼做?”
老者指著那胖子外側的魔法陣說道:“你躺就去就可以了。”
阿瑞卻沒動,作了個恭敬的樣兒,說道:“我靈魂進去那胖子的身體,但是那個胖子的靈魂呢?”
“嗬?”老者一臉嗤笑,“早就讓死靈術士把這兩個人的靈魂抽出來捏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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