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少陵覺得自己身上一緊一鬆,隻一眨眼的功夫就換了地方。被喚作小丹的男子,情緒激動得扔下他,擼起袖子就要往前衝。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陸少陵眼前一道白色身影閃過,攔住了氣得不要不要的小丹。
“臭鳥,別犯傻了,你連我都打不過,就別去老頭子那找揍了。”
“哼”,小丹心裏憋著一口氣,不自覺地蹂躪著手裏拿著的羽扇,上麵的純白色羽毛都被扯下來不少。這可是平時他最寶貝的東西,祖祖輩輩傳下來的仙器啊,這下算是毀了。
小白一臉鄙視地看著從屏風後緩緩走出的一位老人,“真是夠無聊的,有事沒事就逮著這名字逗他。”
老人身著月白色長衫,頭發用一根簡單的木頭簪子束著,雖是須發皆白,臉上的皮膚卻光潔如新生的嬰兒,白皙紅潤,精神氣十足。
看見小丹這氣得滿臉通紅,要衝上來幹架的模樣,老人跟哄小孩兒似的摸摸他的頭,“好啦好啦,我叫你白羽便是,至於氣成這樣?你瞅瞅手裏的扇子,都成啥樣了。”
聽完這話,正扭著身體,抗拒被老人摸頭的白羽,整個人都僵住了,他艱難地低下頭看了一眼。手上的東西哪裏還有扇子的形狀,扇骨上的羽毛被扯得七零八落。
“怎麼辦,怎麼辦,這可是祖上傳下來的寶貝。”
“什麼怎麼辦,你又不是第一回這樣了,重新把羽毛插回去啊,笨。”白蛟先是伸手往白羽腦袋上一敲,接著衣袖輕飄飄一拂,散落在地的羽毛就全都被她收在掌中了。
“老頭子,我把臭鳥先帶出去了。”她一邊說著,一邊去拽白羽。
白羽此時攥著可憐巴巴的扇骨,呆呆地站在原地,一臉的茫然。這副模樣,倒是跟之前出場時翩翩公子的形象,相差甚遠。
而陸少陵這個凡人,沒有一點存在感,從頭到尾都被幾人扔在一旁。他看著逐漸遠離視線的兩個人影,前麵那個凶巴巴的白衫女子扯著男子的衣襟,一路上叭叭叭的,好像還在數落著什麼。
“本性良善,為何偏作惡人?”
“年輕人倒看得明白,隻是莫怪小白厭惡凡人。”老人家捋捋長須,笑眯眯地看著被晾在一旁的少年。
陸少陵斟酌再三,臉色平淡,隻說了兩個字,“不敢。”
老神仙以為少陵心中有所不忿,便仔細將白蛟的身世說與他聽,“小白雖是蛟龍一脈,卻是那龍王私會蛇妖才有的,是入不了族群的私生女。蛇妖為誕下龍胎,也是去了半生的修行。正巧遇上山中獵戶,被抓去扒皮抽筋,泡作了藥酒。”
陸少陵靜靜聽完,站直了身子,朝老神仙鞠躬一拜,“仙人不必如此,少陵沒有怪罪之意。今日不甚闖入仙山,驚擾了各位修行,是少陵的罪過。”
“少年人說笑話了,這蓬萊哪裏是你不小心闖,就可以闖進來的?你我若非有緣,怎會在此相見。”受下陸少陵一拜後,老神仙伸出手,在空中虛托了一下,陸少陵的身子就被扶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