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越要離開皇城幾日,那事情辦起來就不用太顧忌了。
西南的天氣,總是一到日落時便風沙漫天,不熟悉路的人一不小心便會迷失在其中。
上次兩軍交戰,楚臨天耍了詭計。
所幸,南蠻軍隊因為及時將染了疫症的百姓處理掉,又及時後撤,所以並未傳播開來。
南蠻雖然粗野,但身體比之皇城的百姓也更加強壯。
本就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這些日子他們跑其他小國東搶西搶的,很快便恢複了元氣。
這不是楚雲遊第一次到西南了,但卻是他第一次踏進屬於南蠻的土地。
南蠻的國主曾告訴他:“搶東西是因為我們什麼都沒有,你們的西南城池明明也在這茫茫戈壁黃沙中,卻如此富庶。如果能攻占下來,我們便不用到處劫掠了。”
這般直接明了的理由,沒有什麼拐彎抹角的算計。
比之人潮不斷,熱鬧繁華的皇城,南蠻的地界實在是蕭條。
主城外連高牆哨樓都未築,隻用削尖的木頭做成柵欄,草草繞著主城圍了一圈。
白天柵欄大開著,國主便派人守在這裏,他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偶爾人進人出的,也並不在意。
誰說他們守得是人?
這戈壁上的鬣狗經常餓得饑腸轆轆的,有時候餓得極了就跑來城裏,見人就咬。
他們守的便是鬣狗以及其他的野獸,畢竟這要是逮住,宰了就又是一頓好菜啊。
而一到夜裏,他們將柵欄合上,就都回家歇著了。
南蠻這個邊塞小國,貧瘠到自己國民都得靠劫掠過活,還有什麼東西能剩下給別人搶占的。
真要有不長眼的來,也絕對不慫,舉國上下舉著砍刀跟你幹架,你怕不怕?
楚雲遊牽著馬,暢通無阻地進去了。路過守衛們身邊時,他們隻看了一眼,就又繼續關注自己手頭上的牌九了。
進了城門,同朱雀街相比,也是相當巨大的落差感。
地上不是堆砌平整的石板路,依舊是城外那坑窪的沙土地,上頭偶爾冒出些衰黃的草葉。
不見攤販們的吆喝,不見眼花繚亂的格式商品,隻能看見零散幾個攤位,老板懶洋洋地坐著躺著。
賣的也不是什麼精致的玩意,有的在賣獸肉,血淋淋地擺在攤子上。有的在賣衣服,皺巴巴地擠在一處,不曉得是不是從誰那搶來的。
楚雲遊本想找個客棧酒館稍作休息,但一路走來,所見都是低矮的平房,十分簡陋。
權衡之下,他徑直沿著主街往裏走,直奔國主住處去了。
畢竟是國主的住處,終於是有像樣的守衛了。隻見倆南蠻士兵,膀大腰圓的,提著大砍刀一左一右守在門口。
“誰?來幹什麼?”守衛見楚雲遊生的這般細弱,就知不是他們自己人了。
這問話也是十分簡練,沒什麼規矩和禮數。
“請兩位通傳一下,楚雲遊來見國主。”楚雲遊也習慣他們這樣的問話方式了,還是很是斯文地回答了。
說話的功夫,其中一個守衛摸著下巴,看了楚雲遊良久。這時突然想起來什麼,一巴掌揮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