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過去一個月了?”
瞬已經很久沒覺得時間過得這麼快了,在他這無盡的生命裏,時間就像是被靜止住的一般。
“嗯,走吧,回去喝酒。”二爺伸手攬住他的肩膀,下一刻兩人便消失在江邊。
這些天一直宿在演武場的秦月,今夜回了將軍府。秦毅像是知道她會回來,吩咐廚房做了一大桌子的菜。
“月兒,回來了。”秦毅看著自家女兒從門外走進來,淺淺地勾起了嘴角。
受過“梳洗”的秦毅,許是傷了元氣。如今手臂雖然已經長出新肉,上頭疤痕遍布,身手也大不如前。
每到陰雨天氣,整隻手臂便隱隱作痛,反反複複,不得安生。
多日未見秦毅,今日再看,秦月隻覺得他又蒼老許多,鬢角白發又添了幾簇,麵上溝壑又深了幾道。
秦月也微笑著點點頭,上前扶他坐下:“嗯嗯,月兒回來了,爹先坐下說。”
“你看你,又瘦了。今日爹叫廚房做了你喜歡吃的菜,多吃點。”秦毅拉著她的胳膊,滿眼的疼惜。
秦月另一手輕輕搭在他的手背上,拍了拍:“哪有瘦,是爹幾日未見我,才這樣覺得。演武場的吃食你又不是不知道,有魚有肉的,哪裏還能虧待得了。”
說完,順勢也就坐在了他的身邊,父女倆吃飯,酒都是要有的。秦月從小跟父親混跡軍營,沒少跟士兵們喝酒。再說虎父無犬女,秦毅酒量不差,她自然也是如此。
但這酒如今卻不適合喝多,隻是在這寒冷的天氣裏去去寒氣罷了。
“月兒,沒受苦吧?”秦毅問道。
秦月知道他在問什麼,若說一丁點沒有,是假的。
但若說有,其實入演武場之後,她基本就沒怎麼花過心思,全由行舟他們折騰去了。
想了想,她執起筷子給秦毅夾了一塊魚肉:“沒事,爹莫再擔心了。吃魚吧,看著很新鮮。”
秦毅看她猶豫,心中也明白了。既然不願意說,那他也就不問了。
酒過半巡,秦月突然靠近秦毅耳邊,輕聲說道:“爹,明日你先進暗室藏一藏,之後我再接你出來。”
“好,你自己小心。”秦毅毫不遲疑地點了點頭,既然幫不了她,也不要拖累她不是?
得到秦毅的首肯,秦月心中如一塊巨石落了地。
隻要他沒事,秦月就放心了。她如今走到這一步,一切都是為了以後將軍府可以順遂一些罷了。
秦毅操勞征戰一生,也該安安穩穩地過完下半輩子,飲茶下棋,諸如此類。
與將軍府隔了幾條街的丞相府中,也是正用晚膳的時辰。
“相爺,可以用膳了。”侍女輕輕地叩響佛堂的門。
楚臨天從金黃緞麵的蒲團上起身,許是跪的太久,他用手撐了一下地麵才站直身體。
念經用的菩提佛串,自他手中滑落,直直墜在地上。
楚臨天連忙彎腰撿起,細細查看一番後,才一圈一圈將它盤在自己的手腕上。
晚膳是在前廳吃的,幾房妾室都在等著了。她們已經好些日子沒見楚臨天了,今日原以為又不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