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瑩月光,傾灑湖麵,湖波粼粼,漂載舟,輕舟獨行,隨風而駛。
星月在幽夜的湖中倒映出絢麗的光澤,如把滿繁辰傾入水中一般,使人分不出自己到底是劃行在水波中亦或是滑翔於際。萬的寂靜並不能平複佇立在船頭的少年澎湃的心情。
月光如少女溫柔的纖纖玉指輕撫著他削長俊朗的臉頰,絲點光亮迫使他微閉上了雙眼,一種如陷入沉思的凝重浮上了少年的眉頭,似乎有什麼嚴重的事忽然打擾了他原本興奮的心情,但就是這種淡淡的嚴肅感增加了他迷人的風度。
“少爺,為什麼你看起來好象不大高興啊?”正賣力劃著船的奴仆阿華側仰著腦袋問道。
“唉,紅霞千般絢,終在邊顯,欲將掌中藏,可憐化無煙。”少年不無感歎,愁容更增。
“少爺……”阿華深有同感似地望著少年輕聲:“對不起,聽不懂。”
少年回頭怒視了阿華一眼,然後是一頓老拳。
“白癡!如果我要把少媛娶回家,那後果會怎麼樣?”少年咬牙道。
“那我就失業了,憑我的文化再就業一定很麻煩,一定會餓死街頭的。”阿華捧著發腫的臉蛋喃喃著。
“你為什麼會失業?”少年不解道。
“你把一個妓女娶回家,老爺一定會殺了你,你都死了,那我這個貼身家奴還幹什麼,當然失業嘍。”阿華扳著手指。
“去死!“少年對這個答案的回報自然是三下重腳。
“哇!少爺輕點,上次被老爺重責的二十大棍還印在屁股上呢。”阿華邊躲著少年的飛腿邊殺豬似地大叫。
“哼,少媛雖然是青樓女子,但她的性情、操行卻遠非一般所謂的名門女子所能比擬的,所以你千萬不可以因此輕視與她。”少年饒過了他那不知好歹的奴仆,目視遠方,故作深沉地。
“是,是。少爺的眼光自然是不同常人嘍。”阿華支起了身,繼續劃著船。
遠處,就在那南榮湖的中心漸漸出現了一點紅色的光澤,並且隨著船的臨近那點光芒慢慢化作了一片赤色,將整個湖心島照得通亮。
無憂樓,南澤州最大的青樓,容納過無數文士名客王公貴族的風月場所便坐落在這不過百十畝的島上,而那紅光正是從樓前的上千盞燈籠中散出的。
全樓共三層,但卻有二十丈高,光是樓門便有五丈有餘,寬敞的大堂正中高掛鑲金牌匾,上書“春納千客”四個大字。此時已是二更時分,正是樓內生意最好的時候,隻見那些身著輕紗,妙處畢露的美女們正穿梭於客人中間,將樓內點綴得春意無限。
“原來是黃少爺來了啊,好久不見了,我還以為您把這給忘了呢。”隨著一陣刺鼻的花粉味傳來,少年不回頭就知道是此地的老鴇菊姐來了。
“本少爺此來隻為少媛,快帶我去秋維閣。”少年眼角也不瞥菊姐口氣生硬地。
“這個……不如這樣,今晚我們這來了三個貌比仙的姑娘,我介紹給少爺認識啊。”菊姐遲疑了一下。
“少媛怎麼了?”少年皺了下眉頭有些不悅地。
“媛媛隻是今有些不舒服,還請黃少爺……。”
“不用多言,本少爺自己上去看!”那少年深知歡場玄機,知道必有豪客包下了這無憂樓的頭牌,故而也不理老鴇,徑直上了樓去。而那奴仆阿華也明白有架幹了,緊隨著主人大咧咧地來到秋維閣。
“黃少爺,媛媛真的有病在身,不方便啊。”老鴇的阻止隻有徒勞,因為少年已經一把推開了雕木門閣,直闖了進去。
門內,一男一女相對而坐。女的二十光景,新月彎眉,明眸皓齒,秀發及蠻腰,薄紗掩纖盈,冷豔內藏,氣質迫人。此刻她麵無表情地坐在繡花軟椅上,貝齒輕咬著下唇,似有什麼難言之苦。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那男子,細眉眼,頭發淩亂,麵神呆滯,薄唇黃牙,最可惡的是那身好象幾未洗的衣服還散發出陣陣臭味。
就是這麼兩個無論樣貌氣質都相差千裏的人此即正同坐一室,而且不久後還會同床而眠。
“少媛。”少年輕呼了那女子一聲,走近她身邊,與那男子正對而視。
那男子似乎眼中隻有麵前的美女,對著闖進來的不速之客卻視若無睹。
“黃少爺,誤會一場啊,這位爺早三已定下了媛媛,你……”老鴇忙著進來打圓場。
“出去。”沒有什麼比被那種猥瑣男子的無視更另黃大少爺難受的了,所以他根本沒理睬老鴇蒼白的辯解,單手指著門口冷冷地對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