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膽子!既然敢命令我,你可知道這黎家的一家之主是誰?”三夫人指著蘇月茗怒叱,雖然為了黎裴然而幾天不吃不喝的,但是這並不妨礙她處置蘇月茗時該有的威嚴。
“是三夫人!但是也請三夫人講理!溫暖雖然有錯在先,但是受罰在後,並且將功補過,還請三夫人海涵!”蘇月茗可記得三夫人不要她叫娘。蘇月茗也記得自己受過的罪,經驗告訴蘇月茗像個傻瓜那樣去領罪受罰是很可笑的,因為別人根本就不會知道你有多痛苦。
蘇月茗的話差點沒讓三夫人氣炸過去,三夫人是很生氣,生氣到當場就叫了描眉和點珠搬出家法來。
“三夫人如果真的要那麼不講理,溫暖也無話可說。”蘇月茗現在是無論說什麼都不能壓下三夫人的怒氣,因為她已經完全把三夫人的怒氣挑了起來。這也是沒辦法的,蘇月茗那麼做,隻是想自保。
“我不講理?你若非要說我不講理,那便是我不講理了。”三夫人怒氣騰騰,恨恨地盯著蘇月茗,衝身旁的描眉說道,“黎家媳婦溫暖,囂張跋扈,目中無人,教唆相公,無視長輩,實在是不罰不行!描眉,你現在給我重打三十藤!”
三夫人的話好像是天邊的響雷滾滾而來,落在蘇月茗的頭上,就想將蘇月茗的氣場打壓住。蘇月茗看著描眉手中的藤條,暗自皺眉起來:要不要打三十藤那麼重啊?三十藤下去,我的後背一定會開花的!
“是,三夫人!”描眉衝三夫人點了頭,一臉冷漠地走到蘇月茗身旁,用極為冷漠的聲音說著,“大少奶奶,得罪了!”
語畢,藤條毫不留情地落在了蘇月茗的身上,蘇月茗感覺自己渾身的神經都隨之顫抖著,按照三夫人的吩咐,那便是一個字:重!蘇月茗單薄的衣裳頓時被撕裂了一條口子,藤條在她雪白的肌膚上落下了血紅色的印子。
還不待蘇月茗做出反應,很快背上又挨了一藤條,沉痛感終於克製不住,從啥也沒說口中呼了出來:“啊……”
慘叫聲在庸碌閣中回想起來,坐在一旁觀看著的三個夫人之中,隻有柳扶風一臉不忍,想要替蘇月茗求情。隻是被柳執素拉住了,柳執素用很嚴肅的目光瞪著柳扶風,告訴柳扶風不要多事。
柳扶風僵持了下,最終還是聽從了胞姐的意思,畢竟三夫人才是這黎家的女主人,三夫人有權實行家法,她們有份看,沒份勸。
一旁的大夫人,似乎看出了柳扶風想做好人的態度,充滿鄙夷地瞪了一眼便不屑於理睬。
從來沒有一個時刻,蘇月茗會感覺一秒鍾有一年那麼長,但是現在卻是這樣感覺。時間過得好慢,每一下藤條就好像是過了一年那麼漫長,讓她傷痕累累的背脊再也無力承受更多。
不知道還有多少下,每數一下,都痛得她渾身發抖。就在蘇月茗感覺自己無力承擔,就要暈過去的時候,庸碌閣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了,蘇月茗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娘子……”
黎裴然衝上前去抱著蘇月茗,差點將執法的描眉推倒在地,黎裴然惡狠狠地環顧著四周,最後落在三夫人身上。黎裴然的眼中全是憤怒和厭惡,是三夫人從來沒有見過的目光。三夫人忍不住渾身一顫:“裴然,你怎麼來這裏了?你不是和奶奶在一起嗎?”
“你當然不希望我在這裏了,因為你就想趁著我在奶奶那裏的時候在這裏欺負娘子。下人們說得對,你就是故意支開我的,就是把我當成傻子!我討厭你!”黎裴然大聲喊完後之後,便抱著蘇月茗出了庸碌閣。
當時蘇月茗昏昏沉沉的,但是她卻把黎裴然的話聽得清清楚楚,再一次感覺到黎裴然像是一堵牆,可以為她遮風擋雨的牆。
至於蘇娉婷,因為慫恿黎裴然對母親無禮,又到黎府去大吵大鬧的,蘇落岩將蘇娉婷帶到家中之後,就命人將蘇娉婷鎖了起來。
“爹,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虧你還是老師呢!你怎麼可以看著黎家的三夫人那麼不辨是非,私自動用家法啊?”蘇娉婷搖著上了鎖的門,衝將要離開的蘇落岩大喊大叫著。
“正因為爹是裴然的老師,所以更該教育裴然要孝順長輩,不能對長輩無禮。”蘇落岩紅著臉說,真不知道女兒蘇娉婷為什麼就那麼愛和他作對,而且還老提出他“老師”的頭銜出來質問他。
“可是蠻不講理的人分明是三夫人,為什麼隻教育裴然啊?你知不知道三夫人是怎麼對她媳婦的啊?”蘇娉婷加大語氣叫著,就是不滿父親不辨是非,模糊真相的樣子。
“爹都說了爹隻是裴然的老師,不是黎家三夫人的老師。再說了,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清官也難斷家務事,娉婷,你就不要再去管別人家的閑事了好不好?”蘇落岩一臉痛心疾首地說著,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生了這麼個讓人頭痛的女兒。
“不行!別人家的事情,我可以不管,但是溫暖的事情,我可是管定了。”蘇娉婷拍著胸口說,一副豪情仗義的模樣。
隻差沒把蘇落岩氣暈過去,蘇落岩長長地喘了一口氣,才看著蘇娉婷說:“你以為你那麼做是幫到別人了嗎?別人很可能因為你的胡鬧而受到懲罰。”蘇娉婷總是把一切都想得太容易了,而蘇落岩卻是很清楚什麼樣的事情會怎麼樣發展下去。
“什麼?你說溫暖正在被那惡婆婆懲罰?”蘇娉婷大叫了起來,然後不斷地搖著鐵門,企圖弄斷門鎖,“爹,你快放我出來,我要去救溫暖!”
在蘇娉婷的大叫聲中,蘇落岩捂著疼痛的額頭喚來了下人:“給我多加把鎖,另外把窗戶也封了!”
“爹,你不能關著我!你以為你能夠關著我幾時啊?”蘇娉婷衝著蘇落岩快速離開的背影大叫著,蘇落岩卻是真的不再理蘇娉婷,蘇娉婷著急又憤怒地在屋內踱著步子,忽而砸著東西,忽而衝著門外大喊幾聲,總之是無聊極了。
黎裴然將蘇月茗抱回去,便大吵大鬧地要給蘇月茗請大夫,四兒就急急忙忙地出門去請大夫。至於蘇月茗,在昏昏沉沉中竟然發起了高燒,蘇月茗一直都不願意放開黎裴然的手,就好像抓住救星一般。
黎裴然為此更不願意離開,不吃不喝地守著蘇月茗,嚇得燕老太太和三夫人都不知該怎麼辦好。一會兒燕老太太進去勸,一會兒大夫人進去,一會兒又是黎翩躚進去……但是最終都沒人能勸得了黎裴然,黎裴然誰都話都不願意聽。將大家都趕了出來,自己守著蘇月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