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慢慢想想吧,有些話說白了沒意思。”黎斐涵一副高深莫測的望了他一眼,然後轉身抱著懷中的嬰兒回屋了,留下黎斐然一個人在院子裏,茫然的騷著頭,話的表麵意思他懂,可是他不明白為什麼他說有就有,說沒就沒呢?
在回康泰宛的路上,他想了一路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蹙著眉頭鬱悶的搖著蘇月茗,遠遠的聽到他回來的腳步,便立刻倒回床上假寐,可是這家夥太折騰人了,有時候她真的為他這股執著的憨勁恨得牙根直癢癢,卻又無可奈何的投降。
“別搖了。”蘇月茗一把翻身坐起,如果再被他無止境的搖晃下下去,胃裏的東西恐怕會被她一口吐在床上,又由於起身的力道太猛,碰到了受傷的腳,鑽心的疼痛刺激的眼淚立刻滑落眼眶,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流個不停。
見狀,黎斐然立刻手足無措的用手抹著她臉上的眼淚,口中還不停的道著歉:“娘子,對不起,你別哭了,我不晃你了,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蘇月茗感覺自己這兩天肯定跟龍王爺有仇,否則怎麼眼淚老是跟水龍頭似的,動不動就開閘宣泄不停,她沒好氣的揮開笨手笨腳的黎斐然,自己抬起衣袖抹去臉上的淚水,恢複長態問道:“說吧。”
“什麼?”一時間,黎斐然遲鈍的沒晃過神,愣愣的反問。
“你晃醒我是為了什麼事?”蘇月茗淡淡的提醒。
“哦,我剛從斐涵那裏回來,斐涵說了一句話,我想不通,娘子聰明,所以才想問問娘子。”黎斐然一臉認真誠懇的問道。
聞言,蘇月茗挑眉問道:“什麼話?”
“斐涵說,我說有就有,我說沒就沒。”黎斐然想的頭都快爆了,鬢間的頭發也被他扯下好幾根,可是依然沒有答案。
蘇月茗一愣,沒想到小叔竟然會這樣回,好狡猾的小叔,既不得罪任何人,也沒有告訴黎斐然真實的狀況,而是全都推托到當事人身上,這樣就算以後東窗事發,也不關任何人的事,全看此刻黎斐然自己的決定,這句回話簡直妙訣,當初她怎麼沒想到呢?
“那你怎麼想的?”蘇月茗好奇的問,覺得這句話雖然深奧,但是對心思單純的黎斐然來說,應該是最好理解的啊。
“我也想當爹爹。”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
“呃?”蘇月茗一愣,沒想到黎斐然竟然會有這樣的想法,有些不解,難道是有人在暗中教導他這樣說話嗎?如果有,那這個人又會是誰呢?誰會閑的沒事,教他這些呢?
“不可以嗎?”黎斐然扁扁嘴,小心翼翼地瞅著麵無表情的蘇月茗。
“可以告訴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嗎?”蘇月茗以前所未有的平靜眼神靜靜的望著他,試圖通過眼睛折扇心靈之窗,看出他內心深處所隱藏的秘密。
“因為,他們都笑斐然生不出孩子。”黎斐然雙手揪扯著自己的衣服,落寞的垂下頭。
蘇月茗聞言一陣心疼,內心深處莫名的升起一股怒氣,但是她並沒有表現出來,隻是淡淡的問道:“他們是誰?”
“是吳道子他們。”黎斐然蠕動著唇瓣,歎了口氣在床邊坐下,蘇月茗抬手把散落在他頸部的發絲輕柔的撩起來放在他耳際後麵,暗想,吳道子應該就是書院的那群混蛋吧,本來以為經過上次的魔術表演,他們對斐然的看法會有所改觀,看來是她把他們想的太好了,既然這樣那就怪不得她了,她一定會想辦法幫她的傻瓜相公把這口氣討回來的,想了想便問道:“他們經常欺負你嗎?”
“沒有。”黎斐然搖了搖頭,或許在他的世界裏所有的人都是好人,對欺負這個詞的意思更是陌生,但是身為他的妻子,怎麼可以容忍自己的相公這樣任人欺辱呢。
“那他們會經常問你一些你回答不了的問題嗎?”蘇月茗若有所思的問,很好奇他在書院到底是怎麼跟那些紈絝子弟相處的。
“會啊。”說起這個黎斐然的心情瞬間高昂起來,不再那麼低迷。
但是蘇月茗的心情卻沒有跟著連帶的好起來,反而充滿陰鬱,她狀似不甚在意的問,“那他們都問你些問題呢?”
“恩……”黎斐然想了想搬著手指頭開始數著道:“他們會問,斐然你媳婦好看不,斐然你媳婦身材怎麼樣?斐然你知道怎麼圓房嘛?斐然你知道怎麼生娃娃嗎?等等,好多好多……”
蘇月茗微微握緊拳頭,但麵上卻笑著說,“那你怎麼回他們呢?”
“我就實話實說啊。”黎斐然一臉驕傲的昂起頭,蘇月茗額上的青筋去緩緩迸氣,不用想也知道這傻瓜相公什麼都跟人家說了,恐怕那些人的問話遠遠不止這種程度,應該還有比這些更猥瑣的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