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他豈不是……他,怎麼會這樣?”馮莫逍驚愣的看著,滿頭白發,瞬間蒼老的宛若百歲老翁。
“試問一個油盡燈枯的人,還能是什麼樣?”唐奇連忙上前摻扶著顫顫巍巍起身的楚慕秋,房梁雖然不窄,但看起來還是很危險。
“殘……”楚慕秋滿麵皺紋的看向落夜璽。
落夜璽犀利的眸光緊緊的鎖住他死寂空洞的瞳眸無聲的質問。
“殘,你必須在三天內帶著茉兒去天山找我師傅龍傲天,隻有我師傅能救她了。”楚慕秋淡淡的囑咐道,對落夜璽眼中的質問不欲回答,事已至此,再說什麼已經沒意思了。
“我們是兄弟嗎?”落夜璽冷冷的道,眸中的怒氣直bi向楚慕秋。
“殘,不要怪我,這是我的選擇。”楚慕秋推開唐奇攙扶的手,轉身再度看一眼掛念的人,不舍的閉上眼,跳下房梁。
“血……”唐奇馮莫逍不約而同的驚喊,連忙伸手去拉他的胳膊。
“為什麼?為什麼要選擇這種方式?你想讓我愧疚一輩子嗎?”落夜璽失控,完全不顧現在的狀況,就這樣對著楚慕秋暴吼,他的雙眸被怒火染紅,但怒火後隱藏更深的是悲傷。
“殘,我說了,這是我的選擇,你無須愧疚,放手吧。”楚慕秋很平淡的道,似乎早已看破生死。
“你……好……要死是吧?我陪你一起死...”落夜璽說著拽過楚慕秋就往下跳,但楚慕秋一句輕描淡寫的話就輕易阻止了他。
“你不可以死,如果連你也死了,茉兒怎麼辦?”楚慕秋淡淡的反問,趁機順手把自己殘餘的最後的內力傳給了他,並意味深長的道:“殘,不要拒絕,這是寒冰決的心法,你記著,也許有天你會用到。”
失去最後一口氣支撐的楚慕秋笑了,看著茉兒眼角的一滴淚珠,他感覺此生已無憾了,過往的回憶如洪水般在眼前湧過,一道電光在腦海閃過,他想起曾經許下的承諾,不甘心的看向落夜璽,但開口已說不出話,隻能啞著嗓子不斷重複著:“報仇……克勒劍……克勒劍……報仇……報……”
“血.……”他們不約而同的齊聲痛呼,楚慕秋抓住他垂下的手,抬手慢慢合上他的眼睛。
血,放心的去吧,克勒劍我一定會幫你殺了他的。
“啊——”落夜璽仰天一聲淒厲悲絕的長嘯,震撼住所有的人,聞者懸然欲泣,殿外的皇甫劍心裏一驚,已顧不了那麼多,如閃電般飛身掠進殿內,尋著聲音,跳上房梁,當他看到楚慕秋的模樣時愣了:“他……血……他……”
“他死了,可惡,我們還是來晚了,可惡,可惡……”唐奇一拳一拳狠狠的擊向柱子,發泄心中的悲痛,馮莫逍連忙製止,他的神色就平靜的多,眼神有著濃濃的哀傷,但更多的是憤怒:“你們這樣算什麼?現在是什麼情況,我們有悲傷的資格嗎?鐵甲軍就要來了,如果不盡快撤離這裏,血就白死了……”
“獵,我們的兄弟準備好了嗎?”落夜璽抱起楚慕秋的屍體冷冷的問。
“一切都安排好了,穀周圍已全部埋上了爆破力極猛的炸藥,足以把這裏移為平地,落伯父和藍伯父則帶著血殘的所有精英兄弟在各個路口守著,防止這些畜生外逃。”皇甫劍眸光殘酷帶著濃鬱血腥殺氣的道。
“很好,通知邊城主,讓他們立刻退出這裏,茉兒……就交給你們了。”落夜璽落寞的抱著楚慕秋縱身向下跳,神色平靜的一步步向殿外,向黑夜走去。
他看起來就像個孤傲的王者,狼群也許是被他身上的氣勢所攝,竟然沒有圍攻……
看著玉照煦一行人離開後,唐奇和馮莫逍立刻閃身消失,不知所蹤,獨留皇甫劍對著結冰的藍茉發呆……
一陣地震山搖,天崩地裂,風雲亦為之變色的巨響後,盤龍穀瞬間坍塌,成了一堆廢墟。
“我說你們兩個幹嗎去了?溜那麼快?”皇甫劍不停發抖打寒顫的抱著結冰的藍茉,對好友抱怨。
“你不會把,在內殿發現的克勒劍提前埋伏的大批侍衛忘了吧,我們剛隻是去幫他們解穴,反正他們要死了,就讓他們舒舒服服的下地獄好了。”唐奇邪笑的看著火光衝天的殘墟,敢與血殘為敵的人,都將是這個下場,即使你是天王老子或是滿清的皇帝。
皇甫劍白眼,知道這隻是借口,他們現在對藍茉都有點後怕了。
“殘呢?他去哪了?”馮莫逍四處看後不由問。
“不知道,讓他一個人靜靜吧。”
提起這個話題,大家的心就忍不住變得低落,這一仗他們是勝了,可,他們生死患難的兄弟卻死了。
“茉兒……”幾聲呼喚聲敲破了他們周圍彌漫的憂傷,看向來人,不禁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