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河底怨靈(二更)(1 / 3)

順著琉璃的台階往下走,本以為越走會越黑,事實上卻是越走越亮,就如同海底有一輪明日,此刻正在釋放萬丈光芒。

這是一條筆直又冗長的甬道,奇怪的是,河水明明就在自己的身側,卻點滴都沾不濕自己的衣裳,一直走到最底部,都好像是在陸地上一般,也絲毫沒有胸悶與窒息的感覺。墨七手撫著河水,絲絲清涼。猶如水滴在荷葉上滑過,周圍的河水滑過她的手背,卻並沒留下任何痕跡。

這種感覺很奇怪,有些新奇,又有些如夢如幻。

身後的台階慢慢隱藏了起來,她唯一的退路也被河水抹去。但她並沒有注意到,因為她已經完全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

隻見眼前有一道又深又長的峽穀,裂痕並不規則,俯瞰之下,幽暗深邃,完全看不到底,也不知道究竟有多深,是否已經貫穿到幽冥之下的冥界。

墨七萬萬沒想到,在這看似平凡的河底,竟還藏有這樣深的一道峽穀。並且,峽穀四周似乎也有結界,阻隔了河水的傾灌,不知這算是為了保護峽穀,還是為了保護無妄河——畢竟,若是河水得以灌注進去,隻怕整條無妄河都是不夠填的。

除了那峽穀,周圍一片平坦,寸草不生,也沒有什麼遊魚,根本就不知道所謂的神器青凜劍究竟在何處。

隱約間,峽穀底部似乎傳來了一聲低吼,聲音渾厚,直穿雲霄。

墨七被那聲音一震,不由得倒退兩步,心神都有些渙散。平素裏沉睡在丹田裏的那股力量被激起,很快沿著她的筋脈遊走起來,她才得以凝了心神。

不僅如此,這一吼,還激起了周遭平坦之地上的許多灰白之物,飄飄揚揚,直朝墨七而來,繞著她旋轉起來。感覺到這些未知的東西好像並無惡意,墨七隻是提了一口氣暗中有所戒備,並沒有先出手。

峽穀之中也漸漸升騰起許多類似的灰白之物,正慢慢朝著她的方向彙聚起來。她有些不明情況,隻是微微蹙了眉,打量著這些靠近的東西。甚至,有那麼一瞬間,她抬起了手指,就像是要接住紛飛的蝴蝶一般。

就在這時,她眼神一滯,那團漸漸凝聚的灰白之物中赫然生出了一雙青色的眼睛,一睜開,有鬼氣森森的光直射她的心口!

——這些,都是從前殞命在此的青凜劍主!

意識到這一點的瞬間,她身手矯健,一個矮身便避過了那道光,纖瘦的身子連連後退,下意識抬手以劍攻擊,卻恍然想起自己的佩劍早已燒毀。

然而怨靈凝聚起來的目光片刻不停地掃過她的周身,她隻能不停地躲避,丹田內流經全身筋脈的那股力量越發炙熱,身處清涼的河底,她竟出了一身的汗。體內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呼嘯而出,她不知道是該壓製還是順其自然,隻能在一一避開攻擊的時候,還要試圖以內心牽引那股本不屬於她的力量。

耗了許久,她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但那怨靈並不會覺得累,鬼氣的目光繼續往她的身上掃過,她也沒法一一躲開,身上開始有了一些無關性命的傷痕,隨即,那些傷痕也開始自動地愈合,除了衣裳上留下的劃痕與血跡,再看不到她的傷口。

那股力量在她的牽引下終於開始平靜下來,但這並不意味著它們就再也沒了可用價值。相反,墨七很快發現自己好像身子更加輕盈了起來,足尖一點間,她竟已到了十步遠的位置。

一味的防禦根本就是於事無補,她終於開始反守為攻。雖然手間沒有武器,但她發現自己可以將那股力量凝聚在手心,以掌為刃,能劈開河水,亦能斬斷那攻擊的目光。

“雖然你們都曾是我的前輩,但如今你們都是怨靈,休怪我下手無情。”墨七幾個起落,便身輕如燕地落在了那灰白之物的身後,揮手間便將它們斬做兩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