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虞非的話,墨七根本就不知道,愣了一會,才想起來追問:“什麼雪爻?”
關於這件事,他原本答應過公孫元牧要替他隱瞞,但是現在已經完全沒有要隱瞞的必要了,因此他將那日所見全都告訴了墨七。
“你是說……元牧他很早就來了離原?”
虞非察覺到她體內翻湧起了某種情緒,一時也啞然了。他仿佛看到她要皺眉了,而那正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她的表情。
墨七果然皺眉了:“你早就知道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女子的思緒一旦鑽進某個死胡同裏,就很容易出不來,很容易鑽牛角尖。虞非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壓根就沒打算順著她的思維往下走,自顧自分析道:“雪爻生於雪女峰上,也正是在雪女峰才能發揮最大的效果。若是葉謠帶走了公孫元牧,她此刻十有八九是在雪女峰。”
這麼說著,終於將墨七的理智拉了回來:“雪女峰,好,去雪女峰。”她的確是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葉謠究竟要對公孫元牧做什麼,一邊念叨著一邊轉身,“雪女峰怎麼走?”
“阿七!我們不急著去雪女峰!”他無可奈何地搖了搖她的肩,試圖讓她清醒一點,聲音柔和地把事情慢慢分析給她聽,“葉謠如今封閉了五感,我無法聯係上她,想必是處於不能被打擾的階段。她是個好姑娘,想必不會做什麼傷天害理之事。玉壘山那麼大,我們現在的緊要之事是去玉壘山尋薛其啊!”
話音剛落,他的眼神徒然警惕起來,回首間伸手將墨七護在身後:“誰?”
“你們……”蒙麵的女子被他的動作一嚇,站在原地不敢再往前,踟躇良久卻還是咬咬唇,分明是手無寸鐵,卻還是勇敢地問出了自己要問的話,“你們,是要去玉壘山麼……”
虞非扭頭和墨七對視一眼,他萬萬沒想到衛芙竟然會跟過來。事實上,衛芙隻是剛剛追上來,恰恰聽到了最後一句話罷了,但是,對她而言,就這一句便已經足夠了。
“你們尋奴家的夫君……做什麼?”她其實有些害怕麵前的兩人,他們之中任何一個都有能在眨眼間讓她失去性命的能力,但是隻要是和薛其有關的,她都願意冒險——這麼多年,她已經和從前的懦弱膽怯不同了。
墨七在她出現的時候就已經恢複了理智,知道如今要尋找薛其,興許還需要衛芙的幫助:“夫人切勿擔心,我們隻是有些事想請他幫忙,絕對不會對他不利。”
衛芙垂眸,沒有言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或許是還在判別她的話是真是假,或許是心裏還有什麼顧慮。最後她雙手緊握,聲音裏帶著掩蓋不住的顫抖:“若是姑娘能見到奴家的夫君,能不能替奴家傳一封信?夫君他……他就住在玉壘山頂的竹木小屋裏。”
玉壘山因為早年出產玉礦而得名,漸漸植被少了,一片荒蕪。近幾年再有人想去開采玉礦,卻總是被莫名其妙的力量阻攔,久而久之也就再也沒有人試圖上山。
但是,此刻墨七和虞非坐在山腳的茶鋪裏,卻聽小二說起了另一件事。
“自從我來這裏,每一年都能看見一個蒙麵女子上山。要知道玉壘山靈異得很,除了她,沒有人能爬得上去,所以啊,我就記住她了。”
隻是聽著,二人當然不會相信這是一座無論如何也上不去的山,虞非先探路,直到真正被看不見的屏障擋住去路的時候,他才知道,這座山已經被薛其封死了。
“不行,這是穆氏特有的結界,我們進不去。”虞非回到墨七麵前,搖搖頭很是無奈,“衛芙身上掩蓋她真實容貌的咒術想必是她讓薛其加上的,因為都是穆氏的力量,所以她才能通過這個結界。”
“那怎麼辦?”進不去玉壘山,她又要如何見到薛其,拿到穆氏之血?
正想著,從山頂有一道白光直直射下來,落在她的腳邊。
“阿七小心!”
虞非一聲喝,墨七身手矯健地跳離了原地,而沿著白光降下一個土靈球,直將她原本站著的位置砸出一個坑來。她尋了一個新的落腳點,卻還沒站穩,那道白光一移動,一連三顆土靈球砸落,竟明顯是在逼墨七往結界上撞。
“不好,他發現我們了。”虞非一點兒也沒有被白光攻擊,站在一旁擰著眉有些出神,心裏想不通為什麼薛其要這樣對付他們。
“嗯。”伴隨著這一聲應答,白光驟然消失,墨七百思不得其解地望著地上幾個坑,再回首,卻赫然發現身後風景由一片荒蕪變成了生機盎然。
“虞非,我……”
再回首,聲音戛然而止。
身後哪裏還有虞非的影子?甚至,這根本就不是自己剛剛上山時來的路,路上剛剛砸出來的坑也是一個都不見了。
可是,她卻依舊聽到了虞非的聲音:“阿七?阿七!”
帶著些試探,她小心翼翼問道:“虞非?”
終於得到了她的回應,虞非算是鬆了一口氣。剛剛他眼睜睜看著躲避著攻擊的她融入到了結界當中,自己撲過去,卻像是撞在牆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