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就職與成都某大型輕卡汽修廠。早年的他在學校中無所事事,追貓打狗。成年後的他沒有文憑沒有技能。
為了生存,李毅的父母花了那個年代的2000元疏通關係,讓他進入某國營汽車生產單位,跟著一位頭發都有些許花白的師傅學了這一手的技藝。
後來因為***的經濟大開發,生活日漸富足的老百姓追求的不僅僅局限於日常吃喝。所以就有很多眼光獨到的有心人,帶起了一大片私人汽車行業的蓬勃發展。
收益日漸下滑的國營單位因為很多原因麵臨破產。國家給予救助,仍然無法解決很多人就業問題。後來出現了改製,就是私人承包製,員工們可以選擇將自己半身心血投入集團重建股份,既是員工也是老板。從而繼續生產,維持生活。而李毅和家裏商量後,覺得這種事不靠譜,便決定拿了一筆不大的補償金後離開自尋生路。
離開單位時,李毅已經35有餘。退休遙不可期,所以來到這個他最看不起的私人汽修廠艱苦度日。他認為私人汽修廠的技師都是野路子,麵對他們,他總是有一股難以言明的傲氣和鄙視。事實就是,無論你的技術來自哪裏,業務水平和為人處事。才是你發光發亮的資本。可惜李毅不懂這個道理。
他猶如在夾縫中生存般左右不濟,高傲的他被他鄙夷的同事們圓滑處世對客戶的卑躬屈膝以及專業的修理技術無處不碾壓。他認為他是顆沒人拾起的金子。到這裏工作後的李毅性格越發分裂,越發陰晴難定。
“李師,來了。早啊。”同事a給李毅發了一根煙,為他點燃。
“早。”李毅和a一起坐一起坐在一個工地移動板房搭建起的員工休息室的鐵凳子上。因為他們大部分時間需要匍匐在汽車底部操作任務,雖然有地溝,但地溝供不應求。所以公司給他們的凳子就是些旱工東拚西湊的材料做的鐵凳子。機修工們長期使用,使被蹭貼在上麵的機油有厚厚一層。
“哎呀,這凳子坐著好不舒服,我們一天那麼辛苦的工作,坐個凳子都還這麼磕磣。夏天還好,冬天簡直冰腚。”李毅屁股在凳子上來回磨了磨,仍然坐在那裏抱怨到。
“有點冰冬天。哎呀,你這可以了,我記得我以前在我們那邊的小汽修廠裏,連休息室都沒有,冬天就坐在壩子裏點堆柴烤火取暖,坐就拿個紙殼子坐在地上。知足吧你。”a吸了口煙,企圖安撫李毅不滿的情緒。
“你那是什麼條件?我們以前在廠裏都有單獨休息區的,雖然坐的那個沙發稀爛但總是沙發嘛。這算個什麼東西。”李毅有些煩躁,覺得簡直是對牛彈琴。
“這畢竟不是廠子了,私人嘛,我覺得這還可以了。”a看到李毅不悅的表情有些尷尬。
“嗬。我和老板說了兩次。他嘴上說著知道了,我看他壓根就沒打算給我們換成沙發。”李毅冷笑道。
“哎。”a歎了口氣。
李毅不知道a是為他而歎,還是為永遠得不到的沙發而歎。
“師傅,那邊來了個車,說是發動機有異響,接待處把這個單子派給我們了。”李毅的小徒弟小張氣呼呼的跑進來。
“那咱們去看看吧。老a,我先過去,你慢慢休息啊。”李毅起身和小張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