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沒有具體的對錯之別,高貴卑賤之分。
這就是人,不同的人做了不同的選擇,然後在不同的結果裏承擔著不同的後果。
這一夜,李芳偷偷摸摸回到宿舍。
連燈都不敢開,坐在床邊。
拿出那套翠綠的童裝,捧在手裏,失了神。
她好不容易從噩夢般的地獄裏掙脫出來,雖然這些年她總時不時會夢見那些生活後被嚇醒,
可獨自艱苦打拚的她知道至少她再也不用回去了。
如果留了下來,她便會再一次成為盛裝人性黑暗罪孽的容器,那種不見天日的絕望和無助會再一次吞噬她,直到她無法忍受。
上一次,是她心裏的神佛為她開了條悲憫之路才讓她逃出生天。
可若是辜負了神佛為她的苦心,這一次會不會徹底把她留在地獄裏自生自滅?
如果走,李芳不知道卑微的自己靠自己的雙手何時才撐的起孩子光明的未來。
她覺得她曾經經曆的一切都是因為那裏的落後和愚昧。她不想孩子也成為那樣的人,或者她這樣的承受者。
她想他從那裏走出來,存活在這個發達開放的新世界,最好永遠不要回去。
畢竟他都六歲了,母子六年的苦不堪言,六年兩次相見。
若是走了,李芳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何時才是個盡頭。
第二天早上早會時,李芳沒有出現。
小小看著李芳空蕩蕩的桌麵,既覺得高興,也帶著些許擔心和難過。
她為李芳的聰慧頓悟懂選擇了另外的路而開心。
她為李芳無邊無際的生活重擔而擔心。
她也為自己今後又是形單影隻而難過。
小小需要的陪伴,不是天長地久噓寒問暖,
更甚至都不需要有過多的交集和話語,
而是在熔岩漿水中苦苦求生的時候,
隻要身邊有人同在,便不再覺得形單影隻。
小小孤獨的不是心,是靈魂。
小小對著李芳空的座椅,在心裏默默說著
“唯願今後你好。”
她的祝福剛送完,便見眼前李芳容光換發,氣宇軒昂的精神麵貌,
踩著穩定健碩的步伐,行風而來。
李芳是美的,可現在的李芳美出了自己的氣場。
李芳衝著呆望她的小小綻放出溫柔自信的微笑。
所有人都看得出她精神狀態的異變,包括潘剛權。
非緊急情況的遲到是對工作的不尊重,
對於其他人來說,潘剛權是笑麵虎,總是皮笑肉不笑,
所以沒有人敢無意刻意的遲到去挑釁他,因為他隻要抓住機會,
就一定施展渾身解數讓人感受到什麼是絕對權力。
但對於公關銷售,他從來都是發自內心微笑,
她們的思維,她們的身體,才是他年度報表上昂首挺胸的資本。
潘剛權的訓話被遲到的李芳打斷。
他親和的笑道
“李芳,你遲到了哦。一分鍾五塊錢,十五分鍾,等下自己去叫交罰款。”
“知道了。”
李芳坐在座位上時,看見了小小眼裏的疑問。
她衝著小小,用嘴型說道“留。”
小小冷冷一笑,便扭過頭去輕輕歎了一口氣,輕到她身邊的李芳都沒有任何察覺。
散會後,潘剛權將二人叫道辦公室問話
“你倆昨晚樊總的事情搞定了麼?”
李芳正要開口,小小搶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