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為老陽,陽極必變”,九是屬由盈而虧,由盛轉衰的不吉祥的數字,在這重九之日,自然被人們認為是不祥的。而登高與配茱萸便是人們想到的解救之法。不論這一層較迷信的說話,九月天,天高氣爽,萬山紅染,也正是登高望遠的好時節。於是峋山城的這個傳統節日“登山節”便在這天舉辦。
整個峋山城自打寅時起就開始熱鬧起來,花市人家開始把提前幾月開始培養的花卉搬去峋山。因為風雅的參賽,白珺主動提出負責“登山節”的餐飲水酒供應。所以客棧上下也早早開始籌備這些酒水食材。
蒼術早起推開房門時大致已有卯時二刻了,伸個懶腰,緩步走到院中便看到在假山上踮著腳尖努力遠眺的阿蒙。
“日頭是打西邊出來了還是怎麼?”蒼術看著好笑道。
“少主,峋山現在紅燈籠都掛遍了,有不少人都開始往那邊趕了,咱們什麼時候去呢?”阿蒙兩眼冒著光的看著蒼術。
“待巳時‘登山節’才開始,現在還早,等璃兒姑娘來了再說。”
蒼術在楓樹下的石凳上坐下,抬手拿著阿蒙早起準備好的茶水倒了一杯茶,輕抿著。
“來了來了,我看見姑娘回來了。咦,她為什麼從外麵回來了,這麼早還出去了?”阿蒙站在假山上老遠看見了璃兒的身影。
蒼術聽完阿蒙的話,手中輕輕摩挲著的茶杯頓了一下。
璃兒自黑曜石後走出來,走路如燕子點水般輕點著地,說她點著地吧,再仔細看又覺得每步都未曾著地,總之姿態分外輕盈。今日身著的依舊是寶藍色衣裙,隻是樣式略有變化。衣裙裁剪的完美契合了璃兒的身形,可比名遍天下的裁衣局製作的精美多了。說來也奇怪,升起不久的初陽輕柔的拂過大地,璃兒行走在金線般的絲縷陽光下,她整個人身上如泛著水光般閃亮,不著痕跡的融入其中。這個時候的璃兒才真正讓蒼術意識到璃兒是跟他們不一樣的,是屬於自然的。
“我回來的時候看到了不少人已經開始往峋山方向去了,咱們是不是也該出發了。”璃兒踏進楓園時就看見一片楓葉打著轉落在了蒼術的肩頭,璃兒完全不經思考的抬了下食指,剛剛有了落點的楓葉失去了歸宿,再次開始了漂泊。
阿蒙自假山上跳下,跑到蒼術身旁。
一路隨著人潮,三人來到峋山腳下。
“少主,這不是我昨天見得峋山吧!這變化……也太大了吧!”阿蒙望著眼前大變樣的峋山驚呼道。
“從本質上說,眼前這座山上根部入土超過十米的大樹九十有六,這些不會在一天內有所該變。而你所驚訝的那些反季節植物,多是采用反季節種植法,特殊培養出來的。”璃兒回答道。
蒼術聽到璃兒這麼精確的回答,輕笑的了下,摸了摸阿蒙的頭沒有說話,隻是抬頭在人群中尋找著什麼。由於來看熱鬧的百姓眾多,蒼術廢了一會功夫才在山腳下的“休憩點”發現了白珺。
“休憩點”是“登山節”為選手及其家屬準備的休息之所,這時的白珺和風雅正在此處。
“小雅,咱不緊張啊,雖然山有點高,有我陪著你啊,不怕啊。”白珺搓著手直繞著風雅轉圈,一點也不見平時生意場上的精明勁兒。
風雅好笑的拉住了白珺的衣服下擺“阿珺,不緊張不緊張。咱們說好了比試過後就該考慮婚事了,日子都看好了嗎?”風雅為了讓白珺放鬆,便岔開話題。
“看了看了,我特意找娘親去道光寺求得好日子。還有啊,該置辦的家裏都置辦好了。我都想好了,咱們回霖城辦一次,那裏一定要辦的大場麵,再來峋城辦一次,你看好不好?還有還有……”
“白大哥。”風雅見到徑直朝他們走來的蒼術等人時便拽了拽白珺的衣角,想打斷他,可惜白珺正說到興頭上,完全沒有注意到,直到蒼術出聲才嚇了一跳般地停下。
白珺回頭看到蒼術一行人輕咳一聲,臉上的緊張頓時隱沒,努力想掩蓋住自己方才的失態。
“蒼兄弟也來觀看今日的比試啊。”
“自然,‘登山節’這等盛事趕上了豈有不看之禮。”
“說得也是,那不知蒼兄弟這是……”邊說還抬手在兩人之間比劃了一下。
“那白大哥可否借步說話。”
白珺聽完回頭看著風雅略有些猶豫,風雅隨意的擺擺手。
白珺同蒼術走到一旁,阿蒙也緊隨其後。
這邊璃兒四下打量著身旁的布置,突然開口“姑娘一直盯著我,可是有話說?”
風雅才猛然驚醒:“失禮。隻是覺得姑娘容貌氣度不落世俗。”
璃兒還是第一次聽到別人這樣的評價,不免提起了興趣。“姑娘今日參賽可有把握?”
“把握自當是有的,可是這比試變數太多,到讓人有些說不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