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術把大白抱在懷裏,本來桀驁不馴的大貓在蒼術懷裏卻是分外的乖巧聽話。蒼術撫著大白的後背柔軟潔白的毛發,抬頭吩咐阿蒙:“阿蒙,你去跑跑腿,把這封信送給鬼越。”
阿蒙好奇的拿過信封看了兩眼,點頭離開。
“坐。”蒼術指了指旁邊的木椅。
璃兒自進屋後一直沒有坐下,本是覺得沒有什麼特別要同蒼術講得東西,而蒼術又正在專心致誌準備文章,覺得可能站站就離開。
蒼術開了口,璃兒就順勢坐在了桌前的椅子上。
“過兩日,我想請鬼越夫婦過來吃頓飯。”蒼術沒有把話說透,有些猶豫不知道自己這麼做應不應該。
璃兒看著蒼術分外猶豫的目光,一下子明白了他的話外音:“你要把阿蒙托付給他們?”雖是疑問句,但是話語間充滿了肯定。
蒼術毫不意外璃兒能夠猜到他的意思,點點頭繼續看著璃兒,希望聽到璃兒對這件事自己的想法。
“從阿蒙方麵考慮,他若是知道了你的病情,對於你把他托付於別人自然是不願的。但若是從鬼越夫婦方麵出發,這件事情無可厚非,阿蒙本就是他們的心血,找到了父母沒有繼續無依無靠的道理。”
蒼術一字不差的聽完璃兒的話,所言之意同自己想的相差不多。阿蒙不小了,完全有自己去確定的權利,說到底,自己無論如何安排阿蒙的未來都是一種逾越,。
不忍讓無憂的阿蒙知道自己的病情,不忍讓純真的阿蒙經曆自己的死亡,不忍讓阿蒙知道生命的不可控和萬分無奈。
十分的不忍全部化為了自己的逾越,就這麼任性一次,阿蒙若是怪,那就怪我好了!
蒼術盯著桌上的硯台,悶聲思索了好久,終於做好了決定。猛地抬頭堅定的望著璃兒:“把阿蒙留在這。”
璃兒聽過蒼術的決定,未言一語,點頭表示理解。璃兒明白自己的身份其實是遊離在這整件事情邊緣的,沒有任何立場去建議或者做決定。雖然在蒼術的眼中,好像看到了一絲蒼術想讓自己否定那個決定給的祈求,但是不能,這個決定在目前來看雖然可能會痛苦一些,但確實是最合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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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之後,是呂先生給蒼術安排的講課日子。蒼術一大早換了一件象牙白的長衫,臨出門被璃兒叫回來有強行加了一件特意加厚的灰色披風:“身子骨都這樣了,注意保暖!”
本來蒼術是不想讓任何人陪同的,認為這是一件非常莊重容不得任何兒戲的事情,但是璃兒再三保證不會進學堂搗亂才算勉強同意她的跟隨。
學堂辰時開課,蒼術刻意到的早了小半個時辰。
一路上璃兒在蒼術身旁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你真的什麼都沒帶?等會會不會講著就突然有東西忘記了?”
“不會的,我記得很牢固。”蒼術倒是聽出了璃兒話語中的戲弄成分遠遠大於擔心程度。
“那……你看著這麼年輕,會不會有學生覺得你沒有文化,不服氣你啊?”
“我看著特別好欺負嗎?”邊說非常自然的張開手,同璃兒展示自己掌心常年練劍留下的薄繭。
“你給我看這有什麼用,人家有孩子挑釁你,你還能打人不成?”
蒼術算是明白了,這璃兒分明就是在沒話找話,沒對這些問題……不回話也罷。
本就不遠的路在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中顯得更近了。
蒼術到的時候學堂內還沒有一位學生,璃兒“哈”了一聲,跑進學堂坐在位置的第一排,兩手托腮眼含崇拜的望向在她身後緩步走進來的蒼術:“先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