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白珺和風雅的故事(1 / 2)

霖城白家是遠近聞名的大家族,家裏經營的也是食鹽這個大買賣。食鹽是百姓生活不可或缺的,關乎國計民生,自古以來朝廷管理把控的非常緊,如何從巡鹽禦史手中得到“鹽引”,擁有買賣食鹽的資格,便是諸多鹽商頭疼的源頭。

白家的生意起始於白珺的爺爺,又在白珺的爸爸白霆努力下,使得白家食鹽生意一家獨大。

白家所屬區域的巡鹽禦史是位知命之年的官員,深得皇帝信任。因“鹽引”歸屬是件油膩膩的差事,但凡對那個上麵的位置有幾分想法的皇子都需要大量的錢財支持,於是不願放棄這個充滿油水的職位,但又都不願把自己弄得滿手油膩,所以手段都使在背地裏。而這位能在一番龍爭虎鬥中得以獨善其身,可見其人城府。

至於白珺的爺爺如何取得的“鹽引”暫且不提,隻是到了白霆時已與這位早已成為莫逆之交。

趕巧,兩位夫人查出有孕時日竟不差三日,且大夫診斷一男一女。可把兩位老爺高興壞了,當即便定下了娃娃親,連名字都想好了。白家的是位少爺,起名白珺,是希望他能成為謙謙如玉的君子,女孩名叫風雅,寓意著典雅賢淑。

說來也巧,白夫人比這位巡鹽禦史的夫人早產了五日,也就是白珺比風雅大了五日。自出生兩個孩子便整日相伴,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白霆對這位大兒子寄予著很大的希望,因為知道商人的處境尷尬,所以打小就想讓白珺走仕途這條路。白珺也爭氣,四書五經,吟詩作對,樣樣拿得出手。年十二,舉於鄉,成為當時最年輕的舉人。這可把白霆樂壞了,不說白府內的宴請賓客,就是沿街散錢就持續了五日之久。

但是有個成語叫做物極必反,這個詞用在這時再貼切不過了,白珺這孩子突然對讀書失去了興趣。可是你說他江郎才盡吧,閑時興起做的文章水平是一點沒降,隻是不想再讀《論語》《中庸》這些了。這可把白霆急壞了,威逼利誘,好言相勸都沒成,白珺是鐵了心的決定了。

白珺把興趣都轉到了經商上,但又對自家的食鹽生意不感興趣,覺得繼承家族產業體現不出自己的水平,偏要跑到別的地方打拚一片新的天地。那年,白珺十五歲。

這個行為看在大人們的眼裏無異於自毀前程,腦子發熱想不開的決定,但是風雅是支持他的,從一開始就支持,不遺餘力的支持。十五歲那年,原本是要辦兩人的婚事的,因為白珺這麼一鬧,婚事的事就擱淺了,風家的怨言在白珺負荊請罪後才算了結。

兩家的不幸應該就從白珺棄文從商開始說起,白珺懷著滿腔熱情來到峋山城,原本他是打算在文印書刊方麵一展宏圖的,因為這個行業與他之前的生活還算交際比較多,自己了解的也深。所謂的結局當然是一敗塗地,幾乎敗光了他自家裏帶出來的所有銀兩,所幸並未負債。

“屋漏偏逢連夜雨”,俗語說的一點不假。正在白珺失意時,接到了風雅的來信。風雅在信中並未提及什麼,但是言語用詞著實讓人高興不起來,感到些許壓抑,緊隨其後的家書便為他解了惑。

霖城這位巡鹽禦史,也就是風雅的父親,落入小人算計,引得太子心生嫌隙。他在那場龍爭虎鬥中之所以能夠獨善其身,是因為他的不偏不倚,既沒有支持出自昭貴妃的皇長子,也沒有站在出自皇後的嫡子的陣營,但這同樣惹得兩方對他都多有不滿,官位岌岌可危。最後取得勝利得到太子之位的是嫡子,這位太子在小人的挑撥下,對風家出了手。

上邊的一句話,引來的就是天翻地覆。風雅的父親因官鹽私售的罪名處斬,其餘家眷充入奴籍,另行發配。

從下放消息到行刑不過短短四日,風家的迅速衰敗對白家的影響也是巨大的。雖然白霆迅速反應,找人走關係。也沒能起作用,隻是護住了風雅這個小丫頭。

白珺聽到這個駭人聽聞的消息時,隻覺得是當頭一棒,第一反應自然是謠傳,當即動身要回去驗證真偽。

回到家中,也就隻看到了風雅一個人。白家拚盡全力保下風雅,最後也隻是幫她爭取到了去除奴籍的機會,也就是這次的“登山節”。

白家沒有因為這次的不幸嫌棄這位姑娘,都是厚道人,婚約依然有效。不過白珺與風雅的婚事不得不再一次向後拖延了,一是因為風雅的三年孝期,二是因為當朝規定,擁有奴籍的人不能同平民婚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