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鸞果拿出來。”族長拿出之前幫助璃兒占卜時使用的蠱石。
如同上次一樣的順序,因為考慮到蒼術的真實情況,族長通過描述具體方位來讓其選擇,竟不知怎的,蒼術居然選擇了與那日璃兒所選的完全相同的蠱石。
璃兒看到這一下笑出了聲。蒼術不解,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想我們真默契。”璃兒因為族長有了緩解之策而表現出的喜悅之情甚至表現在了聲音上,尾音上揚,輕快的很。
想到族長的話,璃兒問蒼術:“那日我贈與你的鸞果放在哪裏了?”
本來已經做好了按照蒼術指揮的方向去拿的準備,可是不想,蒼術自己從床的裏側拿過來那個透明盒子。
可能是看它時的心態改變了,當初覺得透明盒子折射著七彩光芒,神奇絢麗,其內的鸞果閃爍著喜慶的紅色,溫馨可人。可是誰又能想到這一枚小小的果子竟然是觸動蒼術“道緣”的關鍵,現如今的紅色隻覺得詭譎叵測,傳達著並不算美好的信息。
璃兒接過方盒正要遞給族長,族長擺手示意她自己拿著。
“取出鸞果,雙手輕托其至於額前,緊閉雙眼,在心中默念你所想要達成的心願。”
璃兒按照族長的交代,一步步分毫不敢差的把動作完成到位,但與此同時璃兒和蒼術都發現族長的聲音變了。
無論是已經與她有過接觸的璃兒,還是今日第一次接觸到族長的蒼術,他們都隻感受到過族長慈祥溫柔的沙啞嗓音,聽著聲音就像一位充滿閱曆的老者,她那充滿故事的聲音接觸到皮膚,進入耳朵,就像是一雙被歲月狠狠磨礪過的粗糙手掌安撫的拂過一般。
但是從族長這句話開始,聲音變得異常莊重,不知是否是此次施法太過玄妙,她沒有十足把握而專注對待導致,總之這莊嚴的聲音使得蒼術和璃兒都收起了心底最後的一絲質疑,擺正虔誠的態度認真投入其中。
族長左手食指和中指按住兩枚蠱石,右手食指按在另一枚上,雙手來回交換,口中如喃喃自語念著一些玄妙的詞語,聽起來好像每一個字都了解其釋義,但是拚湊在一起又確確實實聞所未聞。
蒼術以前一直覺得自己不說博覽全書,但是所閱覽過的書籍範圍還是極其寬泛的,但是此刻他才知道這是一種多麼自大的想法,可笑之極,世間之大,自己不過井底之蛙,這種情緒的由來好像還與死亡逼近,對生命越來越陳忠的敬畏有關。
“蒼術閉目平躺,雙手交疊置於腹前,用力深呼吸。”族長的聲音再次在耳畔響起。
族長已經停下了來回交置,微微睜開了雙眼,確定璃兒和蒼術都有按照自己的吩咐完成便放心的繼續進行。
猛然一把將三枚蠱石掃入手中,並且雙手合十緊緊夾住,快速吩咐璃兒:“將鸞果置於蒼術的額頭,動作要快!”
因為聽到了族長語氣中的急促,所以也不回避,施了法術把鸞果一擲,平穩的停在了蒼術的額頭上。
“璃兒,咬破左手無名指,在鸞果根蒂上滴下一滴指尖血。”族長講完話便開始跳動起陣法。
腳下飛速移動,開始還能夠看清楚腳下動作,可是動作越來越快,到了最後便隻能看到一片虛影,根本無法辨認具體踩在那個方位上。
左手拇指在無名指的指肚上輕輕一點,便準確的出現了一滴鮮血,高高懸起,在空中劃出一道平整的紅色直線,直直落在鸞果之上。
自此開始蒼術的臉色出現了非常顯著的變化,從與鸞果相接的地方開始蔓延紅暈,漫過眼瞼,臉頰,下頜,脖頸,進入衣領,但是從他尚且展露在外的雙手可以看出已經彌漫至此,這種紅暈同平日羞澀導致的完全不同,這更似一種秘術在燃燒體內的另一處大家未知的極限,通過這處極限的逼近以達成一定的目的。
所以此刻蒼術的表現是病態的,就在璃兒觀察的這幾瞬之間紅暈又加深了一層色彩,變得更加觸目驚心。
璃兒伸手輕輕觸摸了一下蒼術露在外麵的皮膚,灼手的溫度使得她竟是連一刹都未能支撐,瞬間收回了手。
“這……”璃兒也無法確定這是這次做法的正常表現還是又出現了新的變故,急忙扭頭準備詢問族長,就正看到族長停下步子走了過來。
族長向床鋪上望了一眼,顯然也是發現了蒼術的異常:“我也不敢保證現在的情況是正常與否,你當知道,這是我唯一一次動用此秘術,但是千萬不要這這個時候打斷他,每個人因人而異,所以我們要相信他……隻能靜靜等待!”
璃兒為難的看著族長,有心疼的看著正備受煎熬的蒼術,手背和脖頸處的青筋怒張程度仿佛下一刻便會噴薄而出,泛紅的皮膚給人的感受就似正在煉鐵的鐵爐,恍惚間甚至感覺自己看到了漂浮在上空的熱煙。
璃兒知道不可能,知道自己可能是魔怔了,但是她……既然邀請了族長來幫助,就代表了她和蒼術對她的信任,現在除了這種情況下沒有比等待更好的方法,璃兒緊攥著雙手才能製止住自己出手打斷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