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瑟!!!”
幾乎是同時地,華生和灰騎士異口同聲地喊道。
一個大驚失色,一個狀若瘋魔。
華生不顧一切地衝向舊劍,死命地推開灰騎士,抱住倒地的亞瑟·潘德拉貢。
“血……為什麼會流這麼多!?”華生大腦一片空白,他幾乎忘了雖然亞瑟是已故的人類英雄,是英靈,但在第三法靈魂物質化的奇跡下,亞瑟已然再度獲得了肉身,盡管是暫時的。
“不是說決鬥嗎……決鬥一定要殺人嗎!!”華生歇斯底裏地朝著灰騎士吼道,“你有沒有人性啊!!我們是來幫你們的!!”
灰騎士沒有說話,他隻是靜靜站在一旁,由於戴的頭盔,看上去無喜無悲。
白騎士從另一邊迅速走了過來,“塞克裏奇和格林尼治已經去找醫師了。你不用太過緊張,雖然流了很多血,但是並非致命傷。”
她蹲在舊劍身邊,竭盡所能地用溫柔的聲音安撫驚慌失措的華生。
可華生卻仿佛是個倔強的孩子一般,怎麼哄都不原諒。
“唉……”白騎士諾阿幽幽地歎了口氣,隨後起身,“我幫你教訓他。”
灰騎士聽到這句立馬後退,可是卻完全趕不及——
諾阿拔出了“素白之雪”,那是一柄裝飾華麗,銀裝素裹的雪白長劍。
灰騎士在後退的一刹那,便被象征著白色死亡的極寒封凍住,定格在這心生警惕的須臾間。
諾阿甚至不需要揮劍,灰騎士就已經“交代”在了這裏。
看到這,華生才明白,為何灰騎士之前要說“不配與她決鬥”了。
這是肉眼可見的、令人絕望的實力差距。
諾阿轉過身來細聲說道:“華生弟弟,不要怕,你的朋友沒事兒的,我剛才已經用‘素白之雪’的能力將他的傷口封凍住,血已經止住了,接下來隻需要等格林尼治卿找來醫師進行治療便是,休養大約三個月就可以好轉。”
華生心底全然無反抗之意,他聽舊劍的呼吸漸漸有了規律,便點了點頭。
諾阿似是還有些不放心,又交代了一句:“我隨後會為你們在王都準備一間空屋,你們療養的時候可以住在那兒,放心好了,是我自己以前的屋子,雖然很長時間沒有回去,可能積了點灰塵……不過我會派人去打掃的。另外……”
她頓了一下,好像在猶豫該不該開口。
最終,她還是很鄭重地說了。
以脫下頭盔與華生麵對麵的方式。
“你們的實力沒有辦法幫到我們魔劍騎士,雖然這句話很傷人,但我還是要說出來。你們這次退治的荒獸是最無害也最弱的一隻,斯潘塞常年累月的遨遊四方,我們本地人都是看在眼裏,不當回事的。以後我們麵對的荒獸將遠遠強過它,如果你們這種實力想幫我們作戰,等待你們的下場隻有一個——”
亞麻色長發的美少女騎士用她那純淨的仿佛不含一絲雜質的湛藍眼瞳注視著華生,櫻唇輕啟,卻說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詞語:“死亡。”
“哎呀呀,死亡這種詞彙,怎麼能從美麗如你的口中說出呢?”
從城堡的宴會大廳裏施施然走出一位黑長發的少年。
他的臉和上半身的衣服都沾了水漬,看樣子是剛醒過酒。
諾阿眉頭輕蹙,冷冷地問道:“第十二魔劍騎士,迪奧?”
“比起第十二位這個說法,我更期待從你的口中聽到‘番號外’這詞。”迪奧走到華生邊上,一邊察看著舊劍的傷勢,一邊對諾阿回應道,“你們王都內的魔劍騎士下手都這麼狠的嗎?嘛,雖然說騎士之間的決鬥本身就是生死局啦。”
華生這時插了一句:“迪奧,你確定你酒醒了?怎麼說話流裏流氣的……一點兒也不像你。”
迪奧聳了聳肩,“啊……一點也不像我。是的,我一見到她手中的那把魔劍,就會變成這樣。你就當這種情況下的我才是真實的我吧,華生小兄弟。”
華生發現,自從迪奧見到“素白之雪”,他的瞳眸裏便閃爍著血紅的光。
而正是這一發現,讓華生的手機再度震動了起來。
諾阿剛想開口說些什麼,遠處就傳來急救人員到達的聲音,當務之急還是救治亞瑟,她便對著迪奧丟下一句:“我沒有閑工夫陪你玩,接下來我還要和格林尼治卿一同向國王彙報荒獸的事,如果你這個第一功臣不想落個欺君的罪名,還是趕緊整理儀容跟上我們吧。”
迪奧咧嘴一笑:“遵命,我親愛的女士。”
“快!擔架……”
急救的醫師趕到,華生便陪伴著舊劍一同去往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