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心心念念人暗黯(1 / 2)

皇宮池塘邊,蘇漓若坐在石凳上,凝望一池秋波,偶爾鯉魚歡快跳躍暢遊。她注目魚兒這般自由穿行在池塘荷葉間,竟心生羨慕,暗歎自己深鎖宮中,不知何時能如水中魚兒歡暢遊玩無憂無慮?她仰望晴空,又向往空中自由自在翱翔的鳥兒。

正當她沉浸時,小唯疾步奔過來道:“公主…”

蘇漓若蹙眉,懶懶問道:“何事如此驚慌?”

小唯來到她身邊,急急道:“兮姥姥回來了!方才聽小瓜子說,兮姥姥在書房與陛下爭執呢?”

蘇漓若怔怔,甚是不解道:“為何爭執?”

小唯搖頭道:“奴婢不知!”

蘇漓若明眸閃動,幽幽道:“隻怕因我而起…”說著,起身往禦書房走去。

小唯不明白公主所說是何意,但見她走了急忙跟上。

蘇漓若遠遠就看見常公公,小瓜子他們在禦書房門口徘徊。

常公公瞥見蘇漓若,忙迎上前俯身道:“公主,你可來了?”

蘇漓若見他緊皺眉頭,心頭一震:莫非有什麼大事?她問道:“常公公,究竟什麼事?”

常公公五十多年紀,在皇上身邊呆久了,最懂得察言觀色,揣摩主子的心思。此時卻一副無可奈何道:“公主,不知為何事?陛下竟與兮姥姥爭執起來,奴才不敢上前,隻能差人稟告公主。”

兮姥姥是霓後當年陪嫁帶過來的人,她一直照顧霓後生活起居,霓後大小事均由她管轄,對她極其尊敬。直到霓後猝然離世,她忍受痛徹心扉的悲愴,又承擔照顧幼小的蘇漓若。在皇宮無人不曉兮姥姥的身份地位極高,連皇上都要承讓忌憚她三分。

但今日不知為何竟與陛下爭執如此激烈?

對於蘇漓若來說,兮姥姥雖予她刻求嚴峻,但對她悉心照料,無比疼愛,並不比珩帝遜色,甚至有過之。

蘇漓若凝思片刻,徑直獨自跚步進入禦書房。

珩帝雙手背後,渾身隱隱威嚴,約約怒火。

身後站著一老嫗,精瘦冷練,雙目銳利,麵色沉重,此人正是兮姥姥。

兮姥姥暗啞的聲音說道:“陛下若要一意孤行,恕我難以從命!若兒是霓寒用命換來的,難道陛下要違背霓寒的遺願?”

從她囂張氣焰中不難看出,兮姥姥在皇宮內的確位高份重。她在珩帝麵前竟敢自稱“我”,並直呼霓後名諱。

珩帝仰頭長歎,聲音落寞,頗為無奈道:“朕何嚐忍心?可顏相國步步為營,如兒羽翼未滿,不堪重擔。靖南又傾心若兒,非她不娶,朕實屬無奈!”

兮姥姥冷斥道:“陛下乃一國之君,竟屈服顏行塵父子強威之下,豈不貽笑大方?”

珩帝聞言恍然心痛,自從當年顏行塵封為裕國大將軍與晝國開戰,榮勝而歸。珩帝對他言聽計從,並委以重,逐步步高升,手握裕國兵權命脈,位居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而珩帝不愛江山愛美人,不羨神仙慕鴛鴦,隻想與心愛之人廝守白首。怎奈情深不負重,霓後紅顏薄命,撒手人寰,棄他而去。

從此兩個女兒是他生命之重生命之痛,尤其小女兒蘇漓若,幾乎秉承霓寒所有才華,就連性情脾氣也與霓寒相近。也許是一出生就失去娘親,從未感受到母愛,珩帝更加寵愛蘇漓若。也許是蘇溪如性格比較堅韌強勢,自幼獨立,珩帝對她很是放心。

蘇溪如七歲那年,他決意送她去廣嶺寺習武,畢竟他膝下無子,而顏行塵位高權重,野心勃勃,對皇權窺視已久。而蘇溪如與生俱來的英氣逼人,令珩帝頗為重視,這才狠心將年幼的她送去磨練。當年珩帝撫摸嬌小的蘇溪如道:“如兒,你是耍吟詩歌賦撫琴吹簫?還是願手握利刃斬盡不平?”

小小年紀卻豪氣衝天的蘇溪如道:“父皇,如兒不要作嬌生慣養大公主,倒願與男兒媲美成巾幗英雄。”

珩帝大為驚喜:她的確有超凡抱負理想!

一晃十年過去,從廣嶺寺一空方丈每每來信敘述,得知女扮男裝的蘇溪如頗有天賦,練就一身本領,不比男兒遜色。

珩帝心知肚明顏行塵對皇權虎視眈眈,念及他當年的功勞,退步隱忍,旁敲側擊試探顏行塵,待蘇溪如學成歸來,可將她許配給他的獨子顏靖南。因裕國曆史上有明文規定,皇位僅傳於嫡出,無論男女。如此皇位隻可蘇溪如繼承,若顏靖南能迎娶蘇溪如,便可安撫顏行塵狼子野心。此舉既能保全,又不危及皇位。

怎奈顏靖南一心傾慕蘇漓若,一口拒絕珩帝與父親提議,非蘇漓若不娶。

珩帝又急又怒,穩住顏行塵這隻老狐狸,沒想到敗在顏靖南這個毛頭小子手裏。

思索之下,他修書一封,讓兮姥姥帶去廣嶺寺交於蘇溪如。問她是否學成歸來?能否擔當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