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唯扶著蘇漓若回到內室,侍候她休息,不一會兒,蘇漓若便沉沉入睡。
小唯守在床邊,看著臉色蒼白的她,心裏憂慮不已:早上精神狀態還好,怎麼一下子又這般憔悴不堪?莫不是真的生了什麼大病?
正當她焦慮時,夜影帶著奈落進來,小唯隻得退到一旁。
奈落一見蘇漓若的臉色,心裏暗暗吃驚,記得他臨走時來向她辭別,她並未有什麼不妥,沒想到短短時日竟然變化如此之大?似乎已病入膏肓。
奈落為她切脈,久久不曾言語,夜影與小唯相對一望,心裏著急卻不敢輕易打擾他。但見他眉頭越蹙越緊,臉色愈發凝重,小唯還是忍不住問道:“怎麼樣?姐姐究竟如何?”
奈落瞥了一眼,緩緩起身,說道:“你且好生照顧蘇姑娘!”說著,舉步離開內室。
夜影與小唯麵麵相覷,不明白他所言何意?
小唯正要追問,被夜影阻止,示意她守在蘇漓若身邊,他大步出了內室,跟隨奈落來到庭院後方。
“奈少主,蘇姑娘有什麼問題嗎?”夜影見奈落沉悶不言,心裏更加疑惑。
奈落神情慎重,輕輕搖頭,又歎息點頭,陷入沉思。
夜影欲言又止,焦急在一旁來回走動。
太尉府。
蔣太尉與風玄煜在涼亭裏沏茶談論眾臣參奏太子之事。
“邑王對大臣們參本上奏如何看法?”對於風玄煜一改之前的漠視態度,經常攜女兒回府,蔣太尉心裏自然欣喜萬分,言語之間鬆懈警惕,敞開心扉暢談。
風玄煜執起茶杯輕輕一晃,瞥了微波漣漪的茶水,一縷清香幽然撲鼻,他輕呷一口,眯著眼,嘴角勾起淡淡微意,卻深不可測,半晌,悠然道聲:“好茶!”
蔣太尉等候半天,卻聞這麼一句,一時間甚是費解,難揣他的用意,究竟如何?
風玄煜似乎沉浸品茶當中,神情愉悅。
蔣太尉揣摩良久,不得領悟其意,隻得附聲道:“此茶乃晝國進貢的雲春碧,聽聞此茶種於高峰山間,吸天地日夜精華,並於寅時采摘,日與夜交替之際,朦朧晨光之下,萬物蘇醒,等待黎明。”
風玄煜挑挑眉,哦了一聲,似有意無意道:“此茶寓意甚好!”
蔣太尉訕訕一笑道:“邑王心存善念,故此尚覺此意甚好!”
風玄煜目光深邃瞥向他,淡然問道:“太尉以為如何?”
蔣太尉撫須沉吟道:“老臣倒覺得晝國自十多年前,因與裕國和親不成,致使兩國分裂而求助我大月,結成和好友邦。此次貢品繁多,皆是晝國上等產物的極品。就雲春碧來說,寓意雖好,卻無意中透露晝國開始野心滋長,不甘依附我大月,似乎有欲裂之嫌!”
風玄煜依然平靜淡然:“太尉深謀遠慮,如此極好!”
“邑王有何見解?”蔣太尉見他臉色毫無波瀾,心裏暗暗納悶,不由問道。
“聽說晝國此次進貢的使者身份神秘,且居住宮裏,如此破例,可見身份貴重。太尉以貢品雲春碧尚有此番遠見,那晝國使者的特殊,想必太尉心中自然有數。”風玄煜低首細細品嚐杯中雲春碧的甘飴爽口,慢悠悠地道。
“邑王所言極是!此次護送貢品的晝國使者來頭確實不小。”蔣太尉沉鬱搖頭:“隻是陛下對晝國使者格外保護,且不輕易透露口風,說來慚愧,老臣至今無法揣測晝國使者的身份。”
風玄煜緩緩起身,踱步到亭柱旁,眺望園子裏的一座假山盆景。注視片刻,沉聲道:“晝國使者進宮後,朝堂上且有眾臣參奏太子無德,應廢而立新。”
蔣太尉來到他身後,有些費解道:“邑王的意思...莫非是晝國使者有問題?”
“恒王沉穩慎重,難怪呼聲頗高,擁護者甚多。”風玄煜走出亭外,淡然悠哉道:“連晝國使者都出手相助,可見恒王堪當重任,綽綽有餘。”
蔣太尉愣了愣,一時如墜雲霧之中,風玄煜深不可測的言語令他愈發困惑,“恒王雖勝太子,但邑王的功勳豈是他所能攀及?”
風玄煜側顏,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本王雖暫權褀燕山,但終要回歸都城山莊,太尉無須顧及,隨心就是!”
蔣太尉看著他俊美冷傲的麵容,驚覺他臉上隱隱笑意,心裏一震,更加忐忑不安。
“太尉好雅興,府上竟有如此怡人風景。”風玄煜移步走出亭子,往假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