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乾帝拍掌叫好:“真不愧是朕的愛將!”
從始至終,釧術皇子和鄭王都若無其事地站在朝班裏,隻有在隆乾帝誇讚崔叔明時,釧術皇子的臉上才有一絲動容。
隆乾帝就指著方航道:“這件事情事關重大,爾等定要不遺餘力地偵破,速降結果報與朕知道!”方航擦了擦額上的冷汗,趕忙就弓身答應下來。
大臣又議論了一會兒國事,隆乾帝就讓張喜年宣讀了金珠公主嫁入鄭王府為金妃的聖旨。
眾大臣聽了這道旨意,看崔叔明和鄭王的眼色不由就有些疑問:這金珠公主不是對定遠侯爺愛的死去活來嗎?她還曾經放話說此生非崔叔明不嫁。這誓言餘音在耳,怎麼轉眼就要嫁入鄭王府為金妃?是不是其中發生了什麼要緊的事?
不過,無論發生了什麼要緊的事,也不是他們這種十八線小官吏們可以操心的,他們能做的,無非就是對著崔叔明八卦一陣罷了。
金珠公主不在金殿上,釧術皇子就代表她領旨謝恩。張喜年將聖旨轉交到釧術皇子手中,他卻微微有些變了臉色。
釧術皇子為難道:“皇上,小妹她……她病了,所以這婚期……”
隆乾帝故作不知地探過腦袋來:“哦?不知公主身體有什麼不舒服?說起來她的身子骨當真是差,才來了京城幾天,就已經兩次生病了。”
釧術皇子麵上羞赫,也不想抬頭去看滿朝文武的臉色。他也是後來才知道,金珠從承慶殿出來之後,直接回了驛館,帶領著幾十個心腹去埋伏在林婉城回府的路上。她知道崔叔明武功高強,所以就用調虎離山,等手下的人將崔叔明引開,自己再上前將林婉城手刃。然而,怎麼也想不到的是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杜若琅忽然跳了出來。
她不僅救了林婉城,更是用毒鏢將金珠打傷。鏢上喂得是一種見血封喉的劇毒,所以即使金珠公主吃了解藥,毒液還是燒壞了她一條胳膊。
釧術皇子心裏清楚,隆乾帝一定知道了金珠行刺的事,不過為了兩國的顏麵,為了和談能夠成功,他還是忍著沒有揭穿。
隆乾帝隻好道:“金珠公主的身體可有大礙?生的是什麼病?”
釧術皇子趕忙拱手道:“她騎馬的時候不小心摔傷了一條胳膊,所以……”
隆乾帝惋惜道:“聽說金珠公主是個驍勇善戰的女將,怎能這麼不小心呢?這樣吧,叔明——”
崔叔明拱手站出來:“微臣在。”
隆乾帝道:“就麻煩你的夫人再去驛館走一趟吧!說起來,上次的水土不服也是她治好的。”
崔叔明立刻為難道:“皇上,此事隻怕不妥。”
隆乾帝凝眉道:“如何不妥?你且說來!”
崔叔明恭敬道:“宮宴那晚,內子受了些驚嚇,現在還有些心有餘悸。所以……”
隆乾帝點點頭:“她畢竟是個女子,殺人見血的事情對她來說確實殘忍。這樣吧,她的師兄叫什麼……什麼華?”
崔叔明趕忙道:“白華!”
隆乾帝點頭道:“對,白華!他們師兄妹師承一脈,醫術自然沒得說。他們師兄妹二人,不拘是誰,去驛館走一趟吧。”
崔叔明弓身領旨,釧術皇子也趕忙謝恩:這兩天,他也為金珠找了許多大夫,可是都說她中毒已久,能撿回條命已是萬幸。他有心去請林婉城,可又實在有些擔心。現在,隆乾帝既然下了聖旨,他自然從善如流。
崔叔明回府將皇上的命令說了,林婉城就慢慢放下手中的繡架:“還是我去走一趟吧。師兄過幾日要去趟師父那裏,這幾日應該忙著準備啟程。”
崔叔明不由道:“他走了保安堂怎麼辦?”
林婉城歎口氣:“隻能先暫時歇業了。”她回頭看見班班一扭一扭地趴到她身邊,一把就將繡架抓在手裏,張嘴就想往上咬。
繡架上還別著針頭,林婉城嚇得一把奪過來,並在他小屁股上輕輕一打,罵道:“什麼東西你都吃?”
班班見母親如此凶惡,小嘴一癟,頓時就咧著嘴趴在榻上哭起來。
崔叔明見狀,趕忙將班班抱起來哄:“班班不哭,母親是為了班班好!”
班班被崔叔明抱在懷裏,一抬眼就看到崔叔明頭頂的玉冠,伸著小胖手就要抓住。崔叔明一仰脖子,堪堪躲了過去。
班班見東西抓不到,一癟嘴又要哭起來。
林婉城趕忙從旁遞過來一個小撥浪鼓,在班班耳邊輕輕一搖,頓時就“咚咚”作響。班班被撥浪鼓的聲音吸引了注意力,頓時連哭也忘了,隻是他肉嘟嘟的小臉蛋上還掛著淚水,看了讓人覺得又可愛,又好玩。
班班將撥浪鼓拿在手裏,輕輕一晃,竟“咚咚咚”想起來,他像是找到了什麼竅門,就不停晃動,撥浪鼓也就響個不停,夾雜著他銀鈴般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