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城點頭讚道:“這藥毒性猛烈,果然是開啟地獄大門的鑰匙。不過任何事物都有兩麵性,養蛇的總會被蛇咬,這毒性若是稍微柔和一些,想必公主的胳膊也不會弄成這樣!你說是不是?”
金珠公主本想借機對林婉城奚落一番,不曾想三言兩語就讓她占了上風。偏偏麵對尖牙利嘴的林婉城,自己一點辦法也沒有,隻好忍到內傷。
深深吸了一口氣,金珠公主才問道:“怎麼,你是不是也像那些庸醫一樣,治不好我的手臂?”
林婉城對她的暗罵充耳不聞:“我隻能幫你驅散手臂裏的餘毒,從今之後,穿衣吃飯都不會有什麼障礙,隻是你這右手恐怕再也提不起刀槍了……”
金珠公主的眼神裏怒火和悔恨交織成一片,她咬牙看著林婉城,隻恨不能將這個罪魁禍首生吞活剝。
林婉城選擇無視她的眼神,一邊收拾藥箱,一邊道:“另外,我需要親眼看一看這種毒藥。”
金珠公主想也不想地拒絕:“不可能!這是我們柔然國的精粹,怎麼能給你看?”
林婉城無所謂地笑笑:“不看也行,那你這條胳膊恐怕一輩子都隻能這樣,連一根筷子都拿不起來了!”
林婉城冷冷丟下一句話就往外走,金珠公主心裏恨極,卻絲毫沒有辦法:“等一等!毒藥可以給你看,但是解藥不行!”如果可能的話,是沒有人會願意做一個殘廢的。
林婉城心裏勾唇一笑,慢慢就轉過身來:其實她想看毒藥並不是為了給金珠公主解毒,而是為了對這種毒藥多一些了解,以防今後有什麼變故,她也算是知己知彼。
金珠公主命人拿過一個羊皮紙包,她小心翼翼將紙包揭開,然後用小銀勺從裏麵舀了小半勺倒在一塊方帕上,林婉城看得輕輕楚楚,那銀勺在碰到紙包的一瞬間就自下而上變得漆黑!
林婉城接過方帕放在桌上,隻見方帕裏就是一小撮白色粉末,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林婉城湊近了一聞,有一股很重的腥臭味。
林婉城又從藥箱裏掏出一根銀針在裏麵攪動了一會兒,銀針立刻變得黢黑。她慢慢將銀針放回藥箱,金珠公主就趕忙將方帕上的“地獄之門”收了回來。
金珠公主道:“怎麼樣?可瞧出什麼來了?”那毒藥隻是一堆調製好的白色粉末,縱使林婉城再厲害,也不可能看出配方來的。也正因為如此,她才放心的讓林婉城細看。
林婉城淡淡道:“方子自然看不出,隻不過我心裏已經有了譜,可以給公主施針了!”
金珠公主大方一笑:“那就讓本公主看看你的手段吧!”
林婉城也不再怠慢,吩咐安蘭、絲竹準備施針的用具,然後又將屋子裏的閑雜人等趕出去,就開始為金珠公主療傷。
林婉城走了一套伏龍祛毒針法已是晚膳十分。當她將最後一根銀針拔下來時,金珠公主果然就覺得手臂上稍微有了一些隻覺,她也不由暗暗讚歎林婉城果然是不負盛名。
林婉城看著她略有些驚喜的臉色道:“這毒性纏綿已久,不可能一蹴而就。所以,總共兩個療程,共計十日。這十日內,我會準時來給你治療,也請你像今日一樣乖乖配合,否則,萬一出了什麼差錯,耽誤你一輩子救不好了!”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可是人在屋簷下,怎能不低頭。金珠公主雖然恨,但是也知道現在不是與她翻臉的時候,隻得恨恨道:“難道我會拿自己開玩笑?你隻管看你的病就好!”
林婉城勾唇淺笑:“如此最好!”
林婉城回到府中的時候,崔叔明已經下了衙。她將下午在驛館給金珠公主看診的情況詳細講出來,崔叔明不禁感慨道:“她此次傷了手臂,再不能提刀。這樣一來,在大周也會安分許多!隻是,她的手臂真的不能恢複了嗎?我總覺得你這個小狐狸鬼主意太多!”
林婉城氣道:“我什麼時候有鬼主意了?我這是好心幫你減輕負擔。幫她醫好手臂,讓她在京城上躥下跳的,真的就對大家好嗎?”
其實,金珠公主已經服用了解藥,隻是服用解藥稍微有些延遲,毒液傷到了手臂上的經脈。隻要林婉城給她多紮幾個療程的針,再配合上一些治傷的靈藥,雖然不能保證將她的手臂完全恢複,但是恢複八九成自然是沒有問題的。
崔叔明趕忙道:“對對對!我知道婉婉是為我好,我說錯話了,我向婉婉道歉好不好?”
夫妻兩人笑鬧了一陣,林婉城就忽然想起一件事。她揮手讓安蘭將藥箱拿來,小心翼翼地從裏麵取出那根沾染毒藥的銀針。
崔叔明好奇道:“這就是那個什麼‘地獄之門’?”
林婉城點點頭道:“可惜我醫術尚淺,而且弄到的毒藥也不多,若是換了師父,他老人家一定能配出解藥方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