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卻伸手從懷裏掏出一個裝了噴嘴的竹罐子,堅定道:“師父給了我這個防身,所以我一點也不怕。”
林婉城好奇地接過罐子搖了搖,聽到裏麵嘩嘩作響,不由好奇道:“這是什麼東西?”
樂樂撓撓頭:“這是師父給我防身用的,他說這裏裝的是天底下最毒的毒藥,叫……叫什麼名字我忘了。我從家裏逃出來的時候,師父怕那些黑衣服的人傷害我,就把這個交給我!”
林婉城心中一動,瞪大眼睛道:“這是不是叫聞香落馬?”
樂樂高興地叫起來:“對對對!這就是聞香落馬調製的。這東西藥性猛烈,沾著就死,師父害怕那些黑衣服的人傷害我,所以特意給我防身。”
林婉城有些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如果這真的是聞香落馬,那叔明不就有救了嗎?她走到崖邊,讓樂樂退到安全距離,然後掩住口鼻,對準崖上的荒草一噴,隻聽“呲——”的一聲,噴嘴裏噴出一團紫色水霧,凡是沾染上的植物應聲枯黃。
林婉城心中的陰雲頓時散了大半:這正是聞香落馬無疑。她激動的眼淚幾乎要流出來,轉頭看了一眼趴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崔叔明,心中一笑:叔明,你安心的睡吧,等你一覺醒來,就一定會雨過天晴的!
崔叔明這一覺睡得昏天黑地,等他醒過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抬頭就看到林婉城滿臉緊張地看著他,旁邊還有一個小孩子,依稀是齊樂的模樣。他們不是跳到斷崖下的平台上來了嗎?齊樂怎麼會在這裏?
崔叔明還來不及問,林婉城就扶著他的胳膊,激動道:“叔明,你……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好受一點?”
楚玄子在後麵的山洞裏存放了一一個小藥箱,裏麵有些製成丸劑的常用藥,還有一小卷銀針。林婉城已經找到了聞香落馬,就立刻著手為崔叔明祛毒。
祛毒的過程還是很順利的,但是以毒攻毒畢竟隻是林婉城自己的猜測,林婉城還是有些擔心它的療效。
崔叔明皺著眉仔細感受了一下周身的血氣,隻覺得從前那種擁堵的感覺一掃而光,呼吸平順、精力充沛,崔叔明疑惑道:“怎麼感覺……像是解了毒一樣?”
林婉城才終於高興起來:“真的嗎?太好了!叔明,你終於沒事了!”崔叔明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林婉城就趕忙將事情的經過講了出來。
崔叔明將身後的山洞環視一遍,不由感歎道:“師父果然是在躲避鄭王府的人,隻是……他到底跟鄭王結了什麼仇呢?”
林婉城臉上一頓,伸手從胸口處掏出一個信封遞過去:“這是師父留下的,他臨死之前,囑咐樂樂轉交給咱們。”
崔叔明擰著眉接過來,看那信封的封口已被拆開,料想林婉城已經知道了信中的內容。崔叔明抖手將信紙展開,借著日光讀了起來……
崔叔明將那封信一字一句讀完,隻覺得倒吸了一口冷氣:想不到,師父竟然還有如此曲折離奇的經曆。
夫妻兩個陷入沉默,樂樂就在一旁拉著林婉城的衣袖道:“姐姐,師父的信中都說了什麼?那些壞人為什麼要殺害師父?”
信中所寫是楚玄子的私事,而且,就樂樂目前的年紀來看,他並不適宜知道這些,林婉城隻好摸著他的頭溫聲道:“樂樂乖,這些事……姐姐以後再告訴你,好不好?”
樂樂乖巧地點頭:“好。可是,姐姐,師父不是說山穀外的毒瘴很厲害麼?那些壞人怎麼還能進得來呢?”
林婉城心中一酸,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她回頭看一眼崔叔明,就隻見他也是一臉懊悔地垂著頭:想來,叔明也已經知道實情了。
幾年前,林婉城來仙雲穀求醫,在山穀的入口處,她遇到了重傷的崔叔明和他的兩個小廝餘慶、費明。
林婉城一見到費明,就擦絕他並非良善之輩,還曾經委婉的跟崔叔明提起過。崔叔明卻是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想來,他早就得知了費明的身份。
後來有一次,白華派人送了補養進穀,費明奉命去穀口迎接。為了方便搬運補養的人進穀,楚玄子給了費明一瓶子破障丹。
那瓶解藥有百粒之多,用剩下的幾十粒應該是被費明私藏起來了。
後來,崔叔明重回戰場,費明就“意外”死在那場戰火中,而他私藏的那瓶破障丹,應該就到了他的主子手裏。
隻是林婉城還有一事不明:“費明得到破障丹也已經是幾年前的事了,鄭王怎麼等到現在才對師父動手?”
崔叔明冷笑道:“我早知道他是鄭王的人,但是未免打草驚蛇,就沒有輕舉妄動。從仙雲穀重回戰場後,我生恐他會走漏我受傷的消息,所以,日夜派人緊密監視,他也就沒有機會把消息和破障丹獻給鄭王。後來,我找了個機會,讓他戰死,他的那些遺物就被家人領回去了,想來,那瓶破障丹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