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心費力的抬手想要觸摸皇甫澤的臉，皇甫澤會意，先一步握住了夜雨心的手，輕輕的放到了自己的臉頰上，感受到夜雨心微涼的溫度，皇甫澤皺眉，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他都懂，這個世界上對自己最好的人就將離開，這一聲滿滿情深，“母親。”
母親，而非母妃，一字相差，甚遠。
夜雨心看著皇甫澤的悲傷搖了搖頭，“不要傷心，母妃這也算是罪有因得，有些話，母妃還是想要和你嘮叨嘮叨，你可不要嫌煩。”
皇甫澤搖了搖頭，怎麼會嫌煩，如果可以，我想一直聽你嘮叨。
看著皇甫澤的懂事，夜雨心突然覺得，也許自己一死也是值得的，至少，能點醒皇甫澤，“其實，母妃看到你現在的樣子很開心，你變了，這樣很好，你終將是一個王爺，像以前那樣混賬可不行，以後，母妃不在了，一定要好好聽你父王的教導，不求你成就什麼大業，至少安穩一世。”
皇甫澤感覺自己的眼角澀澀的，曾經的他不認識，現在的他太弱小，這個他知道，如果他強大一些，怎麼讓那些賊人傷了母妃，終究，是曾經的自己太無用。
講著講著，夜雨心也沒了話頭，就這樣安靜的靠在皇甫澤的肩上，倒是皇甫澤，壓抑了很久還是問出了口，“母妃，夜雨朣，是誰？”
夜雨心一愣，眼神漸漸放空，夜雨朣對她所做的那些，經過這些天的打磨，經過死亡的恐懼之後，變的平淡了，“夜雨朣啊，她是我的表妹，但是很久以前就已經死了，因我而死。”
皇甫澤糊塗了，剛剛夜雨心那樣模糊的話，夜雨朣應該還活著才對，要不然，一個死人怎麼停手，難不成是鬼不成，荒謬。
皇甫澤知道，夜雨心有所隱瞞，但是也不好追問，不消片刻，夜家老夫人就在夜雨樗的攙扶下來到了亭子前，皇甫翼就跟在兩人的身後，皇甫翼給皇甫澤使了個眼色，皇甫澤讓夜雨心靠著亭子的欄杆，自己跟著皇甫翼離開，徒留夜家三人一起。
夜家老夫人掙開夜雨樗的手，蹣跚的走到夜雨心的身邊坐下，攬住懷中隨時都可能會離開的夜雨心，感覺到懷中的瘦骨嶙峋，夜家老夫人紅了眼眶，世上至痛，白發人送黑發人在列。
夜雨心蹭了蹭這個熟悉到讓人留戀的懷抱，“娘，對不起，女兒讓您傷心了。”
夜家老夫人抹了一把淚，搖了搖頭，在夜家老夫人懷中，夜雨心看向了站在不遠處的夜雨樗，她自小就不喜歡這個哥哥，即使是同父同母的，因為他的陰狠歹毒，但是現在，她更擔心夜家的存亡。
看著夜雨心看向自己，夜雨樗明白的走近了一些，“說吧，你究竟是怎麼回事？”
對於夜雨樗直白的話，夜雨心承認，她還是有些受傷的，自己的哥哥，對彌留的自己說出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這個，不過也好，有這樣的人做夜家的家主，也許才是正確的，“哥，你還記得夜雨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