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不知是怎樣的一個人,得這麼癡情人傻傻的等,也許,要等一輩子了。
大堂空無一人,老板娘尋了一個靠窗位置坐下,看著外麵鳥無人煙的荒涼,剛剛小二的話她聽見了,隻是,事實並非全如此。
墨大哥,四十多年了,我已不是當年那個小丫頭,小丫頭都老了,你何時回來?
當年,你一句去去就回,我便在這等到現在,我知你心裏的事,你卻不知,你是我的全部,我看見了,你還活著,隻是,你為什麼還不回來?
隻怪我,不該與你說的,我要是自私一些,你說不定就還在我身邊。
隻是,一切都太晚了。
何清黎回到房間,稍作收拾就出了客棧,一路向東,她要找的,隨緣。
這個世界,能留存下來的鬼魂少之又少,畢竟,並不是所有的感情都能支撐起永不超生的罪責。
行行走走,有時候路上看見了什麼少見的藥材何清黎也會采一些,和夜雨朣共用一個身體的那段日子,知道的東西,可不少。
走到一片很廣闊的地段,腳踝突然被什麼抓住,冷冷的觸感,低頭一看,是一隻從地裏伸出來的手,病態的白,暗紫色血管在蒼白的皮膚下看得清晰,直接青灰。
出來了兩個時辰總算有了收獲,何清黎俯身拉住那隻手,竟然直接將那鬼從地裏拉了出來。
完全沒有想到這個反轉的鬼魂一臉發蒙的坐在地上,回過神後警惕的看向何清黎,這個人來不簡單。
何清黎把鬼魂上下打量了一番,一身舊時的軍裝,沒有血色的皮膚,暗紫色的血管,身上髒兮兮的,連發間和頭盔上都帶著土。
看著這樣的鬼魂,何清黎大概想到一個合理的死法,活埋。
何清黎蹲下身,與鬼魂平視,語氣真誠,“你的願望是什麼?”
見鬼魂隻是緊緊盯著自己不說話,何清黎很有耐心,語氣愈加誠懇,“我可以幫你,相信我。”
想到何清黎與普通人類的不同,鬼魂沉默了好一會兒道,“你的目的。”
何清黎麵露悲傷,隨即滿是仇恨的眸子看向鬼魂,“你很強,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我的身世很慘,我想報仇,如果你不願意,我也不勉強,你的願望,我還是會盡力的。”
想來是個可憐之人,鬼魂考慮了一會兒與何清黎一起慢慢起身,“我答應你了。”
何清黎輕笑,道了聲謝謝,鬼魂是個軍人,平白受人恩惠他可不會,“我迷路了,我在戰中退縮,被將軍發現,就地活埋,不知道過了多少年,十年,百年,再次醒來,這世界都變了,回家的路也模糊了,我想回家看看。”
退縮也是說的好聽些,其實就是逃兵,隻是在逃時被發現了。
幾百年間,纏身的事悔恨和思念,軍人,戰死沙場為榮,勝敗皆是榮耀,而像他不同,逃兵,無顏見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