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夜雨朣與萬俟君凕就和巫琦一道回宮,兩天之後,便是巫琦的生辰。
昨晚的燈會一消,喧囂與今日的平靜仿佛兩個極端,今日街上還有不少人,是一些逗留的客人,不久也要離開。
今日起的大早,何清黎坐在客棧大堂的窗邊,喝著清晨的一壺清茶,這生活,愜意,卻不想沉迷。
常人看不見,彭信坐在何清黎的對麵,看上去心情不錯,為了不被當成傻子,何清黎隻能輕聲說話,“是想起什麼了?”
彭信搖了搖頭,倒也不是想起了什麼,看著窗外零散的幾個移動的人,“回家了,就算還沒有進展,但是我很開心,昨晚也很熱鬧,我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即使不能親身參與到其中,但是,被這樣的氣氛所包圍,也是幸福的。
何清黎明白彭信所言,昨晚的確不錯,後來她也沉入其中,也算是難得的放鬆。
這麼多年過去了,家沒了,推平又蓋新房,有了新的主人,家人想來也已不在,隻是,彭信卻是不願那般想著。
家中定是繁衍而下,搬了新的地方,他的兒子帶來的恥辱,讓他們遠離了這個被人指指點點的地方,重新開始。
定是如此。
彭信收回目光,看向了何清黎,“謝謝你,我,不準備找了,那些執念,就讓它煙消雲散吧。”
見何清黎欲言又止,彭信輕笑,帶著些些釋然,“放心,允諾你的事情,我還是會幫你的。”
如此,何清黎心中複雜,卻也不再言語,不知為何,本應心堅如磐石,卻還是為了彭信柔軟,這,是個老實人。
而何清黎,能做的不過是到最後,盡量保住彭信罷了。
得了彭信的相助,何清黎也算是有了些底氣,出來許久,也就準備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再一次來到邊境,無意間得了一具剛死不久的屍身,怕是遇了歹人搶劫,腹部中刀,這具身體也就歸了彭信所用。
邊境再見百裏秋憶,比之前,這個女子身形又瘦了不少,也更加憔悴,暮氣沉沉。
再見何清黎,百裏秋憶看著何清黎欲言又止,不久前,她預見了一件事,不知該喜還是該悲。
她預見了她等了一輩子的人,他還活著,畫麵中,那人眉宇間一如初見,隻是到底還是老了。
不過,還是那樣讓她移不開目光,即使幾十年未見,百裏秋憶卻能一眼認出。
然而,下一秒,畫麵轉換,那人與何清黎同歸於盡。
看著麵前的何清黎,百裏秋憶怔楞過後將人迎了進去,就為了那一幕,百裏秋憶想要好好了解一些何清黎。
又是那間房,彭信就住在何清黎的隔壁。
回房間收拾過後,何清黎下了樓,找了一個地方坐下,今日天色已晚,幫手也找到了,也不急著趕路,明日再啟程。
腦中想著接下來要做的動作,慢慢入了神,一直到百裏秋憶在旁邊的位置坐下才回神。
何清黎看向百裏秋憶,不解,不解的還有百裏秋憶看著自己的眼神,即使百裏秋憶自認為掩飾的很好,隻是,這樣莫名的靠近,有些警惕心的都會懷疑。
百裏秋憶輕笑的看著何清黎,“何姑娘,我們又見麵了,這是準備回去了?”
何清黎點了點頭,卻並沒有搭話。
對於何清黎的冷淡戒備,百裏秋憶卻是不在意,“上次見到何姑娘我就想說了,何姑娘有幾分像我的一位故人。”
何清黎看向百裏秋憶,像一位故人?難道,這個百裏秋憶還認識何家的人?
這兩人所想,根本不同,一個何家,一個夜家。
百裏秋憶見何清黎沒有反應,隻道,“當年在安南寧城初見時的模樣,現在還記得。”
都如此說了,何清黎卻是扭過了頭,不知如何讓回話,也不喜麵對這樣不相識的人的試探。
而且,百裏秋憶,究竟在試探些什麼呢?
何家自然不曾出現在寧城,那麼,自己,又是為什麼讓百裏秋憶如此?
想不通,反正,明早也就走了,不久後,彭信也下樓了,百裏秋憶也就離開了,最後看了一眼何清黎,你,究竟是誰?
入夜,何清黎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百裏秋憶的房間,看著已經熟睡的百裏秋憶,何清黎走近了些,站在床邊,將手掌放在百裏秋憶的頭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