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冷軒看了她一眼,卻是什麼也沒說,徑自躺下睡了。
那一整夜以蕊都沒有閉眼。
周末晚上吃晚餐的時候,韓冷軒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明天要出差,大約一周左右。”
以蕊正在喝湯,聞言卻是頭也沒抬:“待會兒給你收拾行李。”
韓冷軒有怪癖,出門在外總是要帶家裏的杯子,以蕊腦子裏一轉,跪在地板上將衣櫃最下麵的抽屜打開翻出來一隻馬克杯,那還是結婚的時候,婚慶公司送他們的小禮物,杯子上印著他們的婚紗照。
以蕊望著杯子上兩個人緊緊挨在一起的身影,抿嘴一笑,把杯子放進了陸世鈞的行李箱中。
早晨醒來一睜眼,韓冷軒正神清氣爽的向她走來,他收拾的很精神,心情也很好的樣子,體貼的按了以蕊沒讓她起身:“你再睡會兒,有司機送我去機場呢,你就別起來了”。
以蕊迷糊著點頭,果真躺下去閉了眼睛,不一會兒聽到遠去的腳步聲和輕輕的關門聲,她立刻跳下床飛快的洗漱完畢換了一身從未穿過的衣服,又拿了一頂帽子這才匆匆出門。
以蕊打車到機場外的時候,正看到韓冷軒摟著夏安珊走進機場旋轉門,她付了錢下車,急匆匆向前跑去,帽簷遮住了半張臉,視線也受阻,剛跑出去幾步就撞在了一個人身上,蘇以蕊立時整個人向像彈簧一樣向後彈去狼狽的趴在了地上,而那個人被這樣大力一衝,卻仍是站著紋絲不動。
蘇以蕊躺在地上,隻感覺鼻子裏一陣酸痛,腦袋也嗡嗡響,肩膀像是錯位了一樣疼的厲害,她一個沒忍住,眼淚就嘩嘩淌了下來。
“小姐,你沒事吧?”張旭堯濃眉頓蹙,微黑卻又堅毅的臉龐上閃過一絲錯愕,旋即卻是上前兩步彎腰將蘇以蕊拉了起來。
蘇以蕊鼻子裏酸疼的厲害,一手捂著鼻子正擋住了半張臉,一手卻是一巴掌將張旭堯的手狠狠打掉,看也不看他一眼,抽噎著憤怒控訴:“你怎麼走路的啊……”
“小姐,是您往我的身上撞的……”張旭堯隻覺心裏一陣窩火,他剛出機場旋轉門就被人狠狠撞了一下,雖然不疼不癢,但被人反潑汙水的感覺卻是實在不夠好!
蘇以蕊陡地噎住,正要回嘴,卻冷不丁看到韓冷軒摟著夏安珊的身影在門邊一閃就看不到了,她顧不得其他,推開張旭堯就往前追去。
張旭堯被她這突如其來的一下推的微微趔趄,正有些不快,一轉身卻看到她半個側臉在眼前一閃,竟是別樣的熟悉,他一下頓住腳步,直到看著她跑進旋轉門,他才低低陰沉的呢喃了一個名字:“蘇以蕊”。?
他的聲音不大,她沒有聽到,頭也不回的跑進了金色的大門中。
頭頂的陽光被風吹的一晃一晃的,張旭堯站在那裏,周圍不時的有人走過,他忽然有一種分不出是現實還是夢境的錯愕。
“旭堯,旭堯?”身邊的人喊了他幾聲,他才陡地醒過神來,“走吧。”
他轉身就走,高大而又挺拔的背影像是一座魁梧的小山,在人群裏也是一眼就能看到的出眾。
那段戀情是一場揮之不去的屈辱,他怎麼都沒有辦法容忍她的欺騙。
這麼多年過去了忘不掉,不是因為多惦記她,隻是在心裏提醒自己,提醒自己不要再犯這樣幼稚的錯誤!被一個女人給耍的團團轉。
人來人往的機場,喧囂卻又安靜,蘇以蕊望著一個一個走過來走過去的人,卻怎麼都找不到韓冷軒和夏安珊的身影,她捂著鼻子站在那裏,頭頂高高的玻璃頂,陽光毫無遮攔的照射進來,她的手掌心漸漸的濕黏,鮮紅的血從指縫之中淌下來,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她的長裙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