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雲想,開在長安最為繁華的街市上,以其獨特的經營模式吸引著無數的顧客。花雲想共三樓,一樓為素食館,花樣百出,手藝精湛,令人讚不絕口,二樓為衣飾鋪子,無論男女老少,或貧或福,都能在這裏找到自己滿意的東西,三樓全部是雅間,無論是哪一間,窗外的風景都極具特色,而且雅間隔音效果極好,所以這裏就成了集會的地點,換句話說,也是最好的信息收集處。
三樓,虛空。
“司空逸,你才是真正的幕後主使吧?”良久的沉默之後,蘇紫陌出聲打破了雅間內凝結的空氣。
“陌兒說笑了,我一介平民,哪來那爭奪江山的資本?”司空逸垂了眼眸,用扇子輕叩竹椅的扶手。
“我都把話說得這樣明了了,你又何必再掩飾?”蘇紫陌鳳目一挑,“至於宇文修,有兩個可能,一是真正的宇文修已死,他不過是你的一顆棋子,二是他是真的宇文修,但是你們之間早有約定,以後事成,他不過是個傀儡罷了。而你,也許僅憑著曾經的宮廷琴師這個身份,確實略顯低微,可是,若是加上掌握著整個洛城的經濟,也就是三國通商命脈的空城公子這一點,應該足夠了。”
“蘇兒?”見司空逸眼中閃過殺氣,鍾隱忙攔在蘇紫陌身前,擔憂地看著她。
“我差點忘了,還有一種可能,”蘇紫陌向側麵輕挪一步,直視著司空逸的紫眸,“你才是真正的六皇子宇文修!”
蘇紫陌的話一出口,空氣氣壓驟然降低,低到幾乎讓人窒息。
“陌兒,你可知,知道得越少越好。”良久,司空逸歎了一聲,從竹椅上站起身來。
“這由不得我。”蘇紫陌聳了聳肩膀,“我本不想卷進這些個是是非非的,可是皇宮那種地方,不勾心鬥角就沒法生活,所以我隻能攀附著最可靠的樹木,尋求一席安寧。”
“那麼在你看來,我和宇文燁,誰更可靠呢?”司空逸並沒有證實蘇紫陌的任何一個猜測,也沒有否認自己的野心。
“都不可靠。”蘇紫陌搖了搖頭,“我知道你今天的目的了,你和他不同,你不需要蘇家的經濟支持,隻是需要文官的言論偏向,可是有一點你和他是一樣的,我在你們眼中都不過是一顆用過即丟的棋子,所以,為蘇家著想,你好像更可靠一點,但是為我自己著想,你們都不可靠。”
“那陌兒是要無私呢,還是自私呢?”
“實話說,蘇家的興旺與我並沒有什麼關係,我自小在宮中長大,對家族的人也不甚熟悉,便談不上什麼感情,父親一心為百姓,隻要百姓安樂,我想父親是看得清時事的,姑姑一個女子,那一場梨花情已經足夠,她沒有奢求,如此,我自私,也無可厚非。”
“你所謂的自私,便是守著一場再也回不去的回憶?我真的很好奇,燁王爺那麼心甘情願地做替身,難道真的是欲望使然?”
“難道不是嗎?”蘇紫陌的聲音停止地突兀,她看著司空逸似笑非笑地桃花眼,突然就不知所措,她好像落入了自以為是的漩渦,自以為自己是這一場爭奪的看客,是這個世界的過客,是戲劇的觀眾,自我催眠久了,她忘記了自己身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