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腰涼風徐徐,武辰卻是汗流浹背,額頭的汗水,順著臉頰滑落,滴答在地麵之上,因為重力極為強大的緣故,每一滴汗水,就像是利器一般,都會在地麵之上,打出一個小小的坑。
足足半天的攀登,武辰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遠,如今天際的太陽,已經落下了西山,晚霞燒紅著半邊天空,夜幕即將來臨。
而這一切,對於武辰來說,卻是無關緊要,此刻的他,直覺渾身如灌鉛一般,就連血液都是如此的沉重,他的心中唯有一個念頭,那便是攀登到這無量山頂。
腳下的鞋子,被磨穿,隨著一次次艱難的抬腳而後重重的落下,鞋子早已支離破碎,此刻武辰已是光腳徒步,巨大的重力,讓得他腳掌磨出了一個個血泡。
血泡在隨著武辰抬腳,一次次重重的落下之後,開始逐漸磨破,血水沾染著灰塵,包裹著武辰的腳掌,血肉模糊,看起來讓人毛骨悚然。
“不,不能放棄!”緊咬牙關,武辰眼神迷離,但口中的呢喃出口,卻是狠狠的甩了甩頭,將那暈厥的感覺拋開。
如今,隻要邁出一步,都是需要花費極為龐大的氣力,索性,武辰直接將雙手放下,就這樣艱難的往山頂的方向爬著,這樣也是讓武辰稍稍的輕鬆了許多。
“咚咚咚……!”
死寂的山腰上,不時響起武辰手腳落地的聲音,巨大的重力促使之下,無論是手腳,每每落地,都會在地麵之上,留下一個淺淺的手印或者足印。
皓月當空,孤獨而淒慘的身影,在這山間陡峭的道路上艱難的攀爬著,武辰身上的衣衫,以及破破爛爛,而且身上多處,已經受了傷,鮮血然後了大半破爛的衣衫,手腳早已血肉模糊。
這一刻的武辰,完完全全在憑借著一股不屈的意念,催動著身體,不斷的向前攀爬著,肉體的痛苦,早已達到了一個極點,而後被武辰所遺忘。
“我,我不能放棄!”
這是武辰一次次從暈厥邊沿,再一次清醒的原因,不斷的自我鼓勵,讓得武辰發揮出了超乎常人的驚人毅力,盡管體內有著充盈的元力,可以用來緩解這可怕的重力威壓,但是他卻是一次一次的,將這種想法壓在了心底。
倘若調集元力,那無疑是作弊,而起結果便是於棄權無異,而那時候山頂那等候自己之人,恐怕就不會遵守承諾,將父親的一些相關事情,告訴自己了。
為了尋找父親,武辰付出了太多太多,如今終於能夠找到一些蛛絲馬跡,他又豈會如此輕言放棄。
“砰!”不知道過了多久,武辰的身體,又一次狠狠的甩在了地麵之上。
仰麵趴在地上,武辰一動不動,渾身酸軟,四肢仿佛都已經不屬於了自己,意念昏昏沉沉,武辰那圓睜的眼中,看是被一抹淡淡的黑色所占據。
“不!”突然,渾身劇烈抽搐,武辰猛然間坐了起來,仍舊是那堅定的聲音,即便是極為的虛弱,也是能夠聽出,武辰話語中的堅韌。
狠狠的握了握血肉模糊的手掌,讓鑽心的劇痛,刺激著他的神經,而後繼續振作起來,向著山巔之上攀爬而去。
一道身影,在不遠處遙遙的看著武辰,那是一名老者,此刻老者欣慰點頭,卻是並未出聲,從一開始武辰踏出涼亭之時,那老者便是已經跟隨著武辰,一路走到這裏。
“好堅韌的小子,和他父親真的很像!”看著武辰,幾乎是用爬的,向著山頂而來,老者輕聲歎道。
話畢之後,老者麵色一正,沉聲道:“修煉一途,原本便是逆天而行,既然天道無情,大道無情,那何必心持執念,不妨隨心隨性,隨遇而安,倒也快哉!”
老者的聲音,仿佛是帶著一種魔力,在這山頂之上環繞,而後直接傳入到了武辰的靈魂深處,一瞬間,原本渾渾噩噩的武辰,猛然間清醒了三分。
“大道無情?隨遇而安?”口中念道著腦海之中的話語,武辰突然間不屑的嗤笑出聲,用著虛弱的聲音,道:“人生可以灑脫,大道可以不求,但活著卻不能失去了自我!我武辰,這一生,所剩下的親人不多,父親我一定要找到他!”
低聲的呢喃落下,武辰繼續爬著,任憑手腳血肉模糊,一次次重重落地之後,那鑽心的刺痛,讓他臉頰抽搐。
山頂老者,看著武辰那堅定的模樣,讚賞的點了點頭,再次開口道:“感覺你體內血液的流動,肌肉之間的拉伸,骨骼的摩擦,你才是身體的主人,唯有你自己,方才能夠控製這具身軀,靈魂是你最為本源的力量。”
即將伸出,準備再次攀爬的武辰,手臂猛然一頓,似乎略有所悟,旋即雙目微閉,腦海之中靜靜的回蕩著那人的話語。
片刻後,當武辰再次睜開雙眼,那疲憊的眼神中,卻是有著一抹笑意,低聲道:“多謝前輩點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