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鬼奴的遺體,武辰走出了議事大廳,向著柔氏宗族的深處而去,漫無目的,就連他自己,此刻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麼。
“呼……!”
一股清風,夾雜著淡淡的濕氣,拂過武辰的臉頰,武辰的腳步微微一頓,這才是回過神來,目光向著四周看去。
不遠處,是一望無際的湖泊,平靜的湖麵上,偶爾被清風帶起一陣陣蕩漾的漣漪,漣漪一波一波的散開,而後又漸漸的平息,最後消失的無影無蹤,湖麵恢複到起初的平靜。
身前不遠處,是一片寬闊的平川,爭先鬥豔的各色鮮花,就像是在媲美一般,一個比一個開的豔麗,一股股芬香襲來,讓人有種沉溺其中的感覺。
環視四周,此處如夢如幻,美景怡人,讓得武辰都是有種心曠神怡的感覺,之前心中壓抑的憤怒火焰,已是悄然的消散了去。
“老前輩,這裏是個不錯的地方。”
低頭看著懷中鬼奴的屍體,武辰含笑說道。
話畢後,武辰緩步向前,行至那片芳草中央,而後小心翼翼的將鬼奴的屍體放下,手掌翻動,取出尊神刀,在這芳草之中,用著手中沉重的巨刃,掀開一個不大的深坑。
沒有用一絲的元力,武辰完全憑借著氣力,汗水滾落在其臉頰,緊握尊神刀的手掌,都是磨出了血泡,一下一下的挖掘著,最後親手為鬼奴挖掘了一處墳墓。
將鬼奴安葬在此,武辰采摘了周遭一些鮮花,插在鬼奴的墳頭,眼前長埋至此的老者,與他並沒太多的接觸,但正是因此,這老者卻是願意為他的主人,保護武辰而獻出自己的生命。
盤膝而坐在這墳頭,武辰心中清楚,他看到的,僅有這鬼奴一人,為他白白犧牲了性命,但他知道,他沒有看到的,卻還有很多。
回首往昔,一切的一切都是曆曆在目,曾經的種種湧上心頭,從離開落陽小鎮,一路走到今天,從曾經的年少輕狂,甚至有些懵懂無知,到如今已然成熟穩重的他,在這個過程中,有很多人,已經成為了時間的貢品,曆史的歎息。
曾經滿含怒火,一腔熱血勢要斬殺那些囚禁他父親之人,拯救出自己的父親,可一路走來,曆盡無數艱辛,父親的下落漸漸明朗,而自己的實力也是在不斷的提升。
但是,一切似乎就在眼前,可一切又是那麼的遙不可及。
陰陽接引人,陰陽古境,這個在神武大陸上,極為神秘的存在,武辰至今都是尚無頭緒,然而為此,金枝隻能躺在冰棺之中,一路相伴,在人生低穀不離不棄的古靈月,卻是天涯一方,相見不能相識。
一路走來,死亡之地那鬼冥巫族的鬼姬,對他一往情深,可武辰自己卻是無法接受,也沒有能力去接受這段感情。
血腥叢林,並肩作戰,最後以貞潔相救的幽靜,如今為了避免給武辰帶來無盡的追殺,卻也不知流落天涯何處。
那個在暗中相助,一直都是躲在幕後,聚緣莊中地位頗高的女子,玉兒。即便隻是為了他武辰一個承諾,便是悉心照料,暗中派人保護武辰,這些年來聚緣莊對他的幫助,也是不言而喻。
一個個影子,在武辰的腦海之中劃過,一切的一切,就像是夢境,越是想著,武辰的心越是感到酸楚,越是感到無力。
為了尋找父親,一路走來,如今他感覺自己越來越是有心而力不足,無論自己付出怎樣的努力,都會遇到更為強大的對手,以及那些不可能破解的困惑和困境。
“哎!難道真是我武辰無能!”
低頭,武辰眼神呆滯,口中輕歎出聲,一手下意識的撫摸著手指骨戒,手掌翻動間,取出尊神刀,輕輕的撫摸著。
很多秘密未曾揭開,尊神刀中的四象鎮天塚,陰陽骨戒的逆轉時間,從四象鎮天塚內而來,最後潛伏在他丹田之中的無極珠,這一切,讓武辰懷疑,甚至能夠肯定,這並非是偶然,而這一切和父親的失蹤,和父親被陰陽接引人帶走,或許都有著某種聯係。
可以切,仿佛就隔著一層麵紗,隻要邁出一步,就能解開所有的疑惑,可越是武辰努力,想要解開那麼疑惑時,接觸的事情,麵臨的疑惑,卻是讓情形變的越來越複雜,真相變的越來越撲朔迷離。
“尊神刀中的四象鎮天塚,在武魂秘境中,尊神刀牽引出的金色斷劍,以及斷劍之中盤踞而坐,麵容模糊的小金人,這其中,又有什麼關聯?”
武辰思緒萬千,口中下意識的呢喃著,可半響後,他隻能無力的搖了搖頭,一切都是那麼的詭異,那麼的讓人無法猜忌。
“呼!”
長長吐出一口濁氣,武辰看了看手中黝黑的巨刃,苦澀一笑,手掌翻動,將其收入骨戒之中,而後站起身來,看著墳頭。
“鬼奴前輩,您安息吧。”武辰深深鞠躬,旋即麵色堅定,沉聲道:“我知道,您為我做了這些,一切都是為了玉兒,或者說是為了聚緣莊,我武辰曾經已經答應過,而今天,我在您的墳頭再次立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