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恩師來了,快請進!”甜美的嗓音突然升高了好幾度,讓他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種受到驚嚇的神情。
“真不好意思,嚇著恩師了!快,快進來。”她把他往屋裏讓。
“沒其他人?”他遲疑了一下,跨進一隻腳時,很警覺地問了一句。
“就我們兩人的晚餐,我哪裏會讓別人來打擾呢!嗬嗬,快到沙發上坐。”她從他手裏接過玫瑰花,一臉的快樂看著他。
屋裏響著音樂,正是他那首叫《暗夜玫瑰》的歌曲:“我要反複練習這首歌,爭取在下一次比賽時,把它發揮到極致。”
讓他坐在沙發上,並遞上茶水後,她深情地看著他。
音樂在繼續,歌手那深情又狂傲的唱腔讓他感到背心一陣又一陣地發燙。
間奏是清亮悠揚的薩克斯:嘀嘀——嘀嘀嘀——嘀——……很快一連串跳躍的音符把不甘寂寞的意境表現得淋漓盡致,歌手從柔婉的具有相當強的低音傾訴感覺突然升高八度,那倔強而狂傲的副歌唱出了他多年的心聲:
為你傾訴真心話,
你的美麗屬於他,
若我狠心帶你走,
浪跡天涯何處家。
長夜漫,孤枕壓,
冷月寂寞將我殺,
能與少年走天涯,
透骨香魂為君化。
不做驛外斷橋花,
隻願卿家花瓶插,
殘落書間魂入墨,
君得瀟灑我升華。
歌中描寫的是少年與鮮花的情懷,可他已經是一個不惑的中年了,這就是他之所以背心冒汗的原因。
接下來的時間裏,他與她的談話沒有了重點,也偏離了當初他設定好的範圍:從唱歌到藝術,從藝術到藝術生命。
藝術是什麼?打個比方,就是要把赤裸裸的事用委婉曲折的敘事方法說出來,讓受眾感受到一種想象的魅力。那麼藝術生命又是什麼呢?那就是……
她的眼神閃著淚光:恩師,你說我的眼睛像一個人,像誰呢?你能告訴我麼?
他笑著,像在打著拍子的手突然停在空中,好一會兒才放下來:這麼說吧,那個女孩子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將來你會看到她的。
她微笑著伸手抓住他的手:恩師,我從小沒有父愛,我能叫你一聲幹爹麼?
她緊緊地抱住他時,她仿佛看到了他臂膀上有一朵鮮花的玫瑰正在開放……
音響裏段朝藝的歌又從頭在播放:窗外疏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