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劍光立刻露出了獻媚的笑容道:“如此便沒有任何問題,劍女慢走。”
劍女?張小刀簇了簇眉頭,記住了這個稱號,這是師娘卻又道:“陳青竹,不知有沒有興趣來聽一些老婦的謬論?”
陳青竹立刻道:“謝前輩抬愛。”
韓劍光送走了三人,然後坐在了蒲團上,微微的歎了一口氣,不知是否在為寒霜兒在這天下名聲不顯而感到惋惜,還是想起了三十年前那城牆上的兩抹寒光。
張小刀學劍不是因為要練劍,而是因為他覺得這天下用劍的人厲害的太多,自己萬一在哪天碰上,總要做到心裏有數才能應對的得心應手。
這種心態師娘寒霜兒似乎也知道,回到後山今天一堂課便是講解劍道的基礎。
基礎課張小刀與陳青竹早在韓劍光的寒舍裏打下了良好的基礎,然而此時聽師娘講述,又各有所悟,值此一點,師娘寒霜兒便高出一直號稱書院第二的韓劍光一籌。
一同聽課的自然還有整日除了吃就知道吃的李悅眉,三人足足聽了一天,方才罷休,但卻覺得意猶未盡。
課畢後,寒霜兒拿出了一把鑰匙遞給了張小刀道:“你老師讓你在這住,你不願意,但也不能常住客棧。”
張小刀撓了撓頭道:“呃,主要原因是我喜歡盛京裏的飯菜,住在這裏很不方便。”
“那便住在盛京吧,不過不能住客棧了哦,總歸看起來不好看,說起來也不好聽。”說著師娘寒霜兒拿出了一串鑰匙,繼續道:“離書院很近,雖然院子不大,但總歸算是個家,明天師娘去給你挑些家具。”
張小刀感動莫名的接過鑰匙,看著寒霜兒洋溢出笑臉,他傻傻呆呆的笑了起來,心中暖流直衝全身。
人生中會有無奈,也會有許多驚喜。
張小刀鑰匙達到了自己的新居,然後毫不猶豫的開始呼朋喚友。
可翰林書院中他實在沒幾個朋友,所以今天來到這裏的仍然是那日一起吃麵條的六人。
最近荷包比較充裕的張小刀自然不會請大家再吃一頓麵條,極為敞亮的在附近的樓子中要了一桌席。
眾人見張小刀如此誠意,自然是敞開來吃。
飯吃到一半,朱嘯非端著酒壇子放在了桌上文縐縐的道:“今日小刀喬遷之喜,月光之下同窗聚首,豈能無酒?”
幕逐武一見酒,立刻興奮的道:“來來來,咱先幹一個。”
酒斟滿,七人鄭重其事的站了起來,陳青竹看了看張小刀問道:“你不應該說兩句嗎?”
張小刀問道:“你們不覺得特別二嗎?”
然後眾人齊齊的看向了他,張小刀受不了這種目光,端起酒碗道:“那大家,吃好喝好?”
其餘六人沒有理會他,大喝一聲:“幹!”
酒下肚,辛辣的讓人們齊齊的發出了一聲:“哈。”
然後七人一起大笑了起來,李悅眉雙眼發亮道:“來來,再來一碗!”
眾人再幹。
淩伯彥站了起來倡議道:“那也不差這一碗?”
眾人再幹。
伊川道:“那我再敬大家一杯?”
眾人再幹。
陳青竹放下酒碗,迅速斟滿道:“既然都幹的如此利落,不妨就看誰先倒?”
眾人再幹。
七大碗酒下肚,繞是以酒量自認一向不錯的張小刀也覺得腦袋沉重,臉頰發燙。正準備喘口氣,朱嘯非冷哼了一聲道:“老子當年在窯子裏混了一年,這酒量早就練出來了,莫非怕你們不成,來,接著幹。”
張小刀分明已經看到他雙眼迷離,不屑道:“就你?怕你?”
眾人再幹。
這酒喝到最後,天色已然星光暗淡。
朱嘯非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陳青竹靠在椅子上看著並不明亮的夜空,淩伯彥起身嘔吐,吐完再吐,索性便不離開牆角。
伊川越喝越是肅穆,看著眼前似乎永遠都不會醉的李悅眉,打著酒嗝,又喝下一碗後終於搖手表示服輸。
幕逐武則不停的念道著:“張小刀,我們來打一場,來打一場。”
張小刀指了指酒杯,道:“先喝三碗!”
幕逐武豪氣衝天道三碗不算事兒雲雲,喝完了三碗直接栽倒在了地麵。
張小刀站了起來,看著院子裏的一片狼藉,看著眼前或坐或躺的同窗,忽感青春美好,當需高歌,可又想不起什麼歌。
正在他眉頭糾結想著符合此時情境的前世流行歌曲時,他聽到了一陣嘔吐聲,他抬起頭看到淩伯彥吐完後,洋溢出帶著鼻涕眼淚卻似小女孩一般的笑臉,不由得笑了出來,笑的格外開心。
然後張小刀拿起了壺中殘酒,將自己灌醉,趴在了院子中打了久違的呼嚕。
這天,明月當空,青春正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