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廷近來戰事不順,又傳來了聖殿被覆滅的消息,雖然神職人員仍舊像往常那般運作著教廷,隻是心中的陰霾卻無論如何都無法抹去。
西域民間以訛傳訛,越傳越厲的謠言在裁決司強硬的政策下仿佛已經被澆滅。
可教廷越是如此,卻越會讓百姓覺得教廷麵對盛唐覆滅了聖殿後已經開始心虛。
而小斯也似乎準確的把握了放出消息的時間差,在裁決司采用強硬手段後,另一條小道消息在民間迅速傳開。
“裁決大祭司消失無蹤,或已被盛唐暗殺!”
裁決大祭司的確已經消失了很久,並且與教廷的聯係全無,所以裁決大祭司自然無法站出來否認這是謠言。
而無法否認,不僅會帶給民間惶恐不安,帶給西域各國的權貴也是心驚膽戰!
整座光明教廷,似乎隻有此時的劉亦晨沒有被這些流言蜚語充斥耳中,因為如今的他是已經廢掉的光明之子,任人欺淩。
教廷是一個很殘酷的地方,雖然談不上弱肉強食,但敷衍趨勢的走狗卻絕對不在少數。
劉亦晨自被張小刀廢掉後,便被人送回了教廷,隻是待遇自然大不如前,而得之他已經無法回複後,伺候他的下人每天來送飯的模樣似乎都有些不耐煩。
劉亦晨並不在乎下人們的嘴臉,但他很在意教廷中那些大人物的嘴臉。
而大人物們的嘴臉,雖然都看似有些氣度的保持著對他一些尊重,但劉亦晨感覺的到,他在這些人的眼中已經變為了一隻螻蟻。
教廷之所以給他飯吃,是因為他的確曾經繼承過光明,期望在他的身上可以發生奇跡,而從目前來看,顯然這奇跡不會發生。
劉亦晨並不這樣認為,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在刻苦的學習,因為他知道自己還可以翻身,因為他有光明骸骨!
隻是在與張小刀的那一戰後,他不僅全身中了百刀,雙臂也已被砍掉,即便他被及時送回了教廷,如今的大祭司那名總是愛打瞌睡的中年男子為他接上了手臂,但因為他被送回來的時間太久,接肢術又是別人幫助,所以這兩條手臂還是有些不停使喚。
劉亦晨的手輕輕顫抖,手中的教廷秘典掉落在了地麵,濺起了地麵上的些許塵灰,也迎來了在這教藏閣之中許多教廷中人的白眼。
教藏閣是西域教廷中最神聖的地方,這裏的藏書無數,在天下享有盛名,能走進這裏的人自然是教廷中的精銳。
教廷中的精銳,自然不必給這位廢物聖子好臉色看。
劉亦晨早已經習慣那些帶著嘲笑的眼神,秘典掉落後他沒有在第一時間撿起,而是抬起頭看了看這秘典閣中的穹頂。
秘典閣采用的穹頂與教廷大殿幾乎一致,頂部鏤空,雕文繁瑣,光線透過穹頂變為一道道璀璨奪目的光華,照射在秘典閣堪稱雄偉的書架上,會給人一種肅穆之感。
劉亦晨仰著頭,呆呆的看了半天,不知在所思所想著什麼,卻感覺到有人也來到了他的身邊,同樣仰起頭了,看向了穹頂的一縷縷光束。
劉亦晨歪過腦袋,看向了身邊的男子,看到了他那張平凡無奇的臉頰,和即便抬著頭仍然長大著嘴巴似要打哈氣的模樣。
平凡男子,便是如今教廷大祭司,苦行不在教廷,他便是教廷的絕對執掌者。
有人終於發現了大祭司悄聲無息的到來,教藏閣中頓時響起一片跪地之聲,並高呼道:“參見大祭司!”
大祭司沒有理會這些所謂的教廷精英,隻是問道:“光明總是賞心悅目,但永遠遙不可及。”
劉亦晨沒有跪拜,他思索著大祭司的話語,不知如何回答。
大祭司打出了醞釀許久的哈氣,輕輕揮手,那些跪拜之人紛紛起身,誠惶誠恐的退散開來。
“如果你是光明之子,便不可能被擊倒,現在教廷需要強大的力量,我希望你成為這強大的力量之一。”
劉亦晨更為不解,卻見大祭司在懷中拿出了一本褶褶巴巴的書,上麵還沾染了些許油漬。
劉亦晨看到那破舊的封皮上寫著‘光明神術’四個大字後,頓時露震駭神色。
《光明神術》無疑是教廷中秘典的秘典,隻有成為六大祭祀的人才可以閱讀,或許在這之前光明之子也有資格閱讀,但現如今作為已廢的光明之子自然沒有這個資格。
大祭司將那本《光明神術》放在了劉亦晨的手中道:“光明不容褻瀆,你是一個有野心的人,我選擇你,不要讓我失望。‘
劉亦晨感覺著這皺皺巴巴的書皮有些滾燙,聽著大祭司的話語,更為不解道:“可我已經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