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布活佛繼續說:“但是至於這裏麵到底裝著什麼東西,我也不得而知,本寺自建立以來一千三百餘年,曆代祖師無不殫精竭慮鎮守在此,好在一直沒有出什麼事。”
“但是到了一百多年前,清末民初,本地爆發過一次大瘟疫,生靈塗炭、屍橫遍野,短短幾周,藏東一帶死人無數,那場瘟疫給這片土地帶來了無盡的死亡與恐慌。”
“偉大的活佛娘拉·向秋多吉擊敗了散布瘟疫的惡魔,終止了這場混亂,終止了死亡,但是娘拉活佛自己也身受重創,法力幾乎喪失殆盡,而那些死於瘟疫的亡魂,因為是枉死之人,遲遲不肯進入輪回,怨氣衝天、陰氣極盛。”
“衝天的怨氣縈繞在這片土地,寺裏的大能察覺到原本一直被鎮壓於此的魔物,在這衝天怨氣的滋養之下,竟有衝破寺廟鎮壓法門之勢。”
“此魔物一出,必將永無寧日,帶來的殺戮和恐懼,將比瘟疫更甚,這時候,我和周師弟的師父出現了,一個來自青海的張姓漢族人。”
“張公不喜歡我們叫他師父,隻是讓我們叫他張公,他天資卓絕,精研佛法,通曉大小五明學,來到達木寺,與當時寺裏的赤巴(方丈住持)交談後,主動擔任多多卡天葬台的天葬師,改革傳統天葬,保留逝者的頭顱,並用逝者頭顱製作了外麵的骷髏牆。”
“張公在骷髏牆上設下禁製,用大神通將此魔物再次鎮壓,在此後的一百多年,骷髏牆日漸完善,魔物漸漸被完全壓製下來,不再有複蘇的跡象。”
“但是五個月之前,來了個年輕人,穿著一身黑色的中山裝……”
“任東來?”師父開口說。
達布活佛點點頭:“沒錯,來人自稱叫任東來,他雖然年輕,卻一身好本事,他來達木寺,直言要取走這件魔物,我當然不肯,任東來沒有用強,但是我知道,如果他要強行帶走此物,我和周師弟是斷然無力阻止的。”
“為何他沒有直接搶走這件魔物?”我有些不解問道,任東來向來不是善男信女,一言不合就動手,二話不說就搶走,倒是他的性格,連貢覺加措的雙眼都被他生生剜掉,央金、曲珍都在他手上,色拉寺的麵具和骨擦也被他同夥搶走,索次家的雄天化身他也準備直接開搶的,但是這次,他居然沒有直接搶走魔物。
達布活佛搖搖頭,說道:“我也不清楚,當年師父圓寂之前曾說過,日後若有強敵前來搶奪此魔物,讓我們師兄弟不要反抗,他留下手段,自能抵擋,師父張公乃是一代奇人,我估計可能是任東來發覺了張公留下的禁製,才沒有貿然動手。”
“任東來走的時候,說給我們半年的時間考慮,半年之後再來取此魔物,還勸我們不要抵抗,否則的話,不僅會帶走此魔物,還會讓骷髏牆倒塌、天葬台崩壞、達木寺消失,任東來這話說得強硬,我看得出,他雖狂妄,卻不自大,他有這個實力,如果張公留下的禁製被他毀去,他的確能讓達木寺不複存在。”
“自從任東來走後,這件魔物卻慢慢有了複蘇的跡象,你們剛才聽到的‘哢啦’聲,就是魔物蘇醒的前兆,從開始的一個月發出一次響動,到後來半個月一次、一周一次、一天一次,近日已經演變為一天發出多次響動,僅今日,這魔物就發出十餘次響動。”
“當年張公初到達木寺,魔物一天發出了二十四次響動,張公以大神通鎮壓,隨後響動頻率逐漸變低,直至百年裏沒有發出過響動。現在魔物已經一日內發出十餘次響動,唉,沒時間了。”
說到這裏,達布活佛一臉無奈,臉上露出悲天憫人的慈悲麵容,繼而說道:“我與周師弟這幾十年來,一直輪流守著魔物,但是現在看來,怕是,怕是,愧對張公啊!”
周瞎子開口說:“所以我說,現在就由我把這盒子帶走,隨便找個沒得人的地方,管球它裏麵有啥子妖魔鬼怪,反正無人區多得很。”
達布活佛卻搖頭,表示不讚成:“此魔物一出,必然不是帶到無人區就能逃避的,要不然張公以及當年文成公主何必大費周章鎮壓此魔物?”
周瞎子又說:“你這麼說,是要我眼睜睜看到魔物出世,把張公百年所築骷髏牆毀了,把我們這達木寺給毀了?還是等任東來那娃兒來搶走魔物,看著骷髏牆倒塌、天葬台崩壞、達木寺消失?”
達布活佛又搖頭,卻不說話,周瞎子惱火地說:“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是師兄,好歹想個辦法噻,你這樣子幹巴巴等下去,球用沒得。”
“既然張公已經留下禁製,我覺得你也不必如此擔憂,說不定張公他老人家早就為現在的魔物蘇醒做好準備,應該能夠阻止魔物複蘇吧?”我想了想,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