階梯一直往下,約有將近十丈開外,到了底部,地勢變得平坦開闊,密道內空氣流暢舒適,根本不會覺得氣悶難受。
推開一道高大的宮門,一座地下宮殿出現在眼前,殿內的牆壁上每隔幾步就鑲嵌著一顆東海明珠,整座殿光線柔和明亮,在大殿頂部更有一縷陽光照射下來,如此深的地底,可見當初東夷女帝也是廢了不少的心思。
在陽光可以照到的地方種植著一些花草植物,一彎清淺的水潭不時有各色彩魚躍出水麵,給靜寂的地宮添了許多生趣。在花草環繞的地方,有一個巨大的石台,在上麵擺放著一張溫玉床榻,一個人仰麵躺著,正陷入沉睡。
東夷女帝一步一步走到床前,緩緩在沉睡的男子身旁坐下,伸出手很輕柔的撫摸著沒有任何表情的臉頰。這個男子麵容與鳳吟有幾分相似,隻是輪廓更加分明,透著陽剛氣息。
“睡了這麼多年,你什麼時候可以醒來?我既想你快醒,又怕你太早清醒,你睡在這裏,雖不能陪我說話,但至少可以陪在我身邊;若是醒來,隻怕你一刻也不願留下,到時想見你一麵也是難的。”
呆呆對著沉睡中的已摯出神,良久,方才起身走到旁邊一座香爐,裏麵的線香燃燒的隻剩下少許,重新又點上新的線香,癡癡回望一眼,轉身朝外行去,就在重重的殿門緩緩關閉時,躺在溫玉床榻上的已摯眼皮輕輕顫動了兩下。
到底還是仙丹玄妙,又有鳳吟日夜運用自身的真炁為鳳鴻搓揉全身,將她體內的陰毒驅趕殆盡,過了幾日,鳳鴻臉色也已好了許多,雖沒有完全恢複,倒也可以坐臥自如了。
見母親逐漸好轉,心裏便開始惦記著是時候該把父親也救出來,早日一家團聚,鳳鴻一聽,自然願意,忙說:“我傷業已不礙事了,不如一同去吧,鳳清漪將你父親藏在一處密地,還特意請了蠻陰山的陰風鬼母坐鎮,此人陰狠毒辣,法力高強,要強行進入救人怕是行不通,隻能計取。”
“的確是這樣,那陰山鬼母在邪教中也是有些名望的,一身陰毒的法術,為人又極為凶殘,專以抽取活人魂魄煉製妖幡,正教中人早就想要鏟除她,隻是顧忌她法術厲害,躲藏的又深,才讓她逍遙到現在。”顓頊皺著眉頭,顯然對這個陰山鬼母非常不爽。
“你遇上她,勝算有幾成?”聽顓頊把陰山鬼母說的如此厲害,鳳吟心裏也打起了小鼓。
顓頊側頭望向鳳吟,嘴角掛著些許的不屑:“陰山鬼母雖要長我兩輩,真要交起手來,我卻也不會怕了她。”
男人都是屬孔雀的,在自己心儀的女子麵前,把尾巴翹得高高的,個個容不得被輕視,一個眼色都能讓他們捅天撼地,沉穩的顓頊竟也沒能免俗。
鳳吟無語望了望天,哦,天被石壁給遮擋了,沒得望。
“娘親,你身子還沒有大好,此去又凶險的很,別到時萬一不慎再受些傷害,還是留在這裏等我們回來好了。”鳳吟想了一下,對鳳鴻說道。
鳳鴻隻知道陰山鬼母法術高深,但具體高到什麼程度,她並不是十分清楚,此時見鳳吟這般說話,顓頊無形中透出的氣息給人一種壓迫感,這是修為相差太遠而造成的威懾,就連鳳吟眼下修為到底去到哪一步,同樣也看不出來。
自己確是修為差了太多,跟去幫不了多少,反添累贅,雖然心裏替鳳吟擔著心,為了不讓鳳吟分心,還是答應了留下。
“我這裏有兩件早年的防身法寶,現在久已不用,不如送給你防身吧。”顓頊拿出一塊巴掌大軟兜和一件輕薄的蟬衣。
“這件天蟬衣隻要往身上一披,即刻隱形匿跡。這件青雲兜望空扔出,便生出霧霾,使敵人視線受阻,困在裏麵辨不清方向,你可借機逃走。”顓頊又傳授了應用口訣,並讓鳳鴻演習了一遍。
鳳吟在一旁看著,眼睛發直,這兩件法寶明顯是好東西,天帝宮出品,必為精品,如果不是送給了自己娘親,都要動心思搶過來了。
巴巴的等到子時,鳳吟想要動身,顓頊搖頭說道:“我們今晚遲些去,最好是醜末寅初前往,那時正是陰風鬼母修煉完畢,狀態最差的時候,今晚主要是將人救出,若能順手斬殺那些妖物最好,若不能,也要全身而退,不令自身有所損傷。”
鳳吟點點頭,乖乖的坐下,不知不覺中,對顓頊早已由最初的戒備轉變成信賴,他雖然有時蠻橫霸道的能把人氣得直冒煙,可是處理事情從容冷靜,計劃周詳,很是老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