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的霏霏細雨,讓這座城市顯得有些氣息沉沉。周六,天空終於綻放出了笑臉,陽光普照,心情似乎也要美好一些。他們相約在黔靈湖劃船,沒有什麼特殊意義,隻是找個約會的去處。
他倚靠在船舷上,任由這艘小船獨自飄蕩。她可能是還沒有走出那個已離去的人已離去的陰霾,麵容有些憔悴,讓他感到難過。湖水在微風中蕩漾,揉碎了落在湖麵的陽光。他看見遠處的林間飛起幾隻水鳥,從他們頭頂飛過,消失在微波粼粼的方向。
在上一個季節,他和那個人坐在酒吧的時候,那個人對他說想要結婚了,那個人問他是不是感到不可思議。他笑著回答那個人說他並不會這樣覺得,因為已經習以為常。那個人很認真的說他自己是很認真的,那個人說,正如他想要結婚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遇見那個能讓他有想要結婚的想法的女孩才是真正的不可思議。
那個人想要結婚的女孩此刻就和他坐在一條小船上,在輕輕蕩漾的湖水中輕輕蕩漾,他有點後知後覺的明白,那個人一直重複的不可思議是指的什麼。他記得那個時候隻是對著那個人笑笑,呷了一口啤酒,他當時認為那個人所說的一切不過是一種衝動罷了,那個人經常會有的衝動。
他把這些話說給她聽,她隻是淺淺的勾勒出一個笑容,或許這些對她來說,已經沒有太大的意義,不過是徒添愁緒。她說如果那個人沒離開的話,也許真的會結婚也不一定,可是現在,都結束了,一切的一切。她說,那個人在霓虹燈下向她求婚的時候,她就應該毫不猶豫的接受,這樣,即使那個人在不久之後注定要離開,至少也不會留下遺憾。
一條鯉魚躍出水麵,泛起一串水花。他安慰她說這一切並不是可以預料的,每個人有他自己的命運,我們不過是卑微的存在,無法改變什麼,所能做的,隻是在還存在於這個世間的時候好好的去生活。他說他並不知道死亡意味著什麼,但是他知道,活著,就得勇敢的朝前邁步,義無反顧。他說,當然還是會悲傷,可是,除了悲傷,是不是還應該要快樂呢?
離他們不遠的地方,也有幾艘小船,船上的人都在戲水,很歡快。他想,那些人近期內應該是沒接觸過死亡,沒有理由不歡快,來到這裏,大多數人就是為了度過愉快的周末。一對鴛鴦在倒映著山影的湖麵悠閑的遊蕩,偶爾潛入水下,不一會兒又在另一邊冒出了頭。
如果不是有人提醒他們,那他們還不會意識到乘坐的小船已經飄離了界限,湖岸離他們已經很遙遠,四周也沒有了戲水的遊客,隻有一個做湖麵清潔的中年男子在揮動著手裏打撈雜物的網兜,就是這個中年男子提醒的他們。
她尷尬的衝他笑笑,很顯然,她以為是因為她的緣故才導致他沒有及時發覺這一情況。他用腳瞪著船上的劃槳,控製著方向。從中年男子身邊劃過的時候他們同時說了感謝的話,中年男子擺擺手,提醒他們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