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枝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跟著田嬤嬤一步步離開自己生活了四年的地方,說不舍是有的,但更多的是對未來的恐懼。
試婚丫頭,想想都害怕。依照古禮,試婚是男方為了向女方證明自己可以讓女性懷孕的方式,道具就是女方信得過的小丫鬟,原本這個小丫鬟就是女方的陪嫁。但是如今卻演變為男方對女方的警告,警告女方後院的事不是你想管就可以管的。也是家族子孫興旺的象征。
慢慢的這個試婚丫頭可以原本就是男方的通房,女方一嫁就可以抬為姨太太的存在。又或是男方零時招來的人,喜歡則留作通房,若是不生子就一輩子是通房,若生子、女就可抬為姨太太。
但是往往男方是不會留下這個丫頭的,立威一次就夠了,沒必要為了一個女人和自己的正妻鬧心,畢竟還是自己新婚的妻子重要。
沒有留下的試婚丫頭,命運比較簡單,喂下避子湯,隨便配一個下人就打發了。可是命運也比較淒苦,因為為了保證主家的孩子不會流落在外,那個避子湯是極為陰毒的,若想日後有子簡直難上加難。女人的命就是如此。
畫枝越想越怕,若真的成為了試婚丫頭,留下,定會招新少奶奶的嫉恨,以後的日子也定不會好過,離去,這人的一生也就以另一種方式毀了。不論如何都不能被選上做試婚丫頭啊。
田嬤嬤主夫姓尹,同尹府的姓,這是主家的賞賜,如此可想田嬤嬤在主母麵前又是如何得寵的。
畫枝略微抬頭看著前麵慢慢走著的田嬤嬤,怎麼看都覺得羨慕,人至中年,依然保持著年輕的體態,優雅的舉止,光潔的皮膚。是主家的恩賜,又何嚐不是她自己的努力。嫁得好,服侍的主子好,歸結一句話就是命好。自己為何不能有這樣的好命?畫枝嫉妒了。
田嬤嬤回頭看了看若有所思的畫枝,露出了會心的笑,“畫丫頭,額頭疼嗎?”
畫枝笑的有些尷尬,摸摸自己的額頭,沙疼沙疼的,便微微低著頭回道:“回嬤嬤的話,還好。”
“這還好?別影響了明天的選擇就好。”
畫枝知道田嬤嬤指的選擇就是試婚丫頭的選擇,若男方隻是為了立威,那麼就會將選擇權交給女方,如此也是對女方的一個承諾,不會留下這個丫頭。
畫枝聽著田嬤嬤的話,立刻就跪了下來,拉著田嬤嬤的裙擺,“求嬤嬤救我。”淚眼摩挲。
田嬤嬤拉著她把她扶了起來,又拍拍她的手,就放開了,一邊繼續向前走,一邊感慨的說道:“琴棋書畫本來就是我為了二小姐而訓練的丫頭,從幾十個小丫頭中層層選出你們四個,你可知我對你們四個期望?”
畫枝又要跪下,被田嬤嬤扶住,隻能澀澀的說道:“畫枝愧對您的教導。”
田嬤嬤點點頭繼續說道:“本來你就是我最鍾愛的丫頭。你也夠聰明,懂得偽裝自己,懂得猜測主子的心思,懂得討好其他的主子,懂得和各個丫頭處的不冷不熱,這些都是我希望你做到的。你都做到了,我很開心,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想再尋一個靠山。”
畫枝心中很是驚訝,自己和二太太走的近的事難道被夫人知道了?
田嬤嬤沒有理會畫枝的驚訝,繼續說道:“棋丫頭太精,所以二小姐將她清理出去,這點我不驚訝,我驚訝的是你。我以為你會和二小姐入宮的。”
田嬤嬤的此番感慨很是真心,畫枝不知如何回應。田嬤嬤也沒打算讓她回答。
“嗬嗬,你以為你是因為得罪了二小姐所以才會這樣麼?”
畫枝吃驚更甚,臉色一紅,田嬤嬤臉色嚴厲了起來,“你太讓我失望了!”
畫枝急了,“嬤嬤,我...”
“你住口!給你上第一課時,我是如何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