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見不到霍其琛是什麼意思?”
謝冉怎麼也沒想到派出去給霍其琛送信的虎賁衛竟會帶回一個這麼荒謬的答複。她聽罷其這句回稟就怒了,拍案斥問道:“我叫你潛入南詔主帳留一封密信給他,虎賁衛刀山火海通天入地,難道這半年安生日子過慣了,連這點能耐都退耗沒了?”
跪在那兒的虎賁衛被她吼的一愣一愣的,分明自己才說了一句話,後續該解釋的還沒解釋出來呢,沒成想她就這樣了。好在一旁還有個稍微冷靜點兒的,王昭提點著喚了她一聲:“嗽玉,”
兩人對視一眼,王昭轉頭對跪在那兒的人道:“說,到底怎麼回事?”
虎賁衛暗自勻了一口氣,抱拳稟道:“屬下奉大將軍之命成功潛入南詔軍在始興郡北的主帳,但反複搜尋兩個來回,並未見到霍其琛的蹤影,不過屬下卻意外見到了一個人。”
王昭問:“什麼人?”
虎賁衛抬首看了看座上的兩位將軍,道:“段別。”
謝冉與王昭具是一怔。
段別,這個人怎麼能算是意外?
她想了想,便問:“怎麼個意外法兒?”
“段別斷了右臂,腿上似乎也傷得很重,於夜半營中換崗之時從大營後方的一頂廢帳裏偷跑出來,”頓了頓,虎賁衛說出自己的猜測:“依屬下所見,是暗中外逃而去。”
“外逃?”王昭聞言一驚,暗自沉思片刻,轉頭低聲與謝冉道:“難道南詔軍中真的出事了?”
謝冉同他對視片刻,想了想,意識到什麼,便問:“他既然傷得那麼重,又是怎麼成功逃出去的?”
聞言,地上的人俯身一拜。
“屬下請罪!因其時情況實在詭異,故此未得上峰指令之時,屬下行了先斬後奏之事,暗中助其逃出了帳營,並私下調遣在附近的虎賁衛尾隨其後前去探查分明。”
謝冉問話之前已經意識到了這點,是以此間並不算吃驚,畢竟虎賁衛之所以名震江山,靠得也絕對不是一板一眼的行事風格。她看了王昭一眼,王昭問道:“有什麼消息傳回來麼?”
“暫且沒有。”
想了想,謝冉點了下頭便道:“你先下去吧,傳令邊境所有虎賁衛悉知,這段時日給我密切注意南詔軍動向,稍有異常都要立即回稟。”
“屬下遵命!”
待人出了帳營,兩人各自沉默片刻,王昭方才緩緩捋道:“段別是霍其琛頭號的親信,夜半出逃霍其琛的大帳,霍其琛到處不見人影……”
他越往後說聲音越小,兩人默然無語的交換了半天眼神,對那個很有可能出現的情況,已然是心照不宣。
謝冉有些想不通:“可是如果南詔國中生變,太和城的紫宸使和虎賁衛不該到這個時候也沒有消息……”
說著,她語氣一收,眸中狠狠一斂。
王昭見此,立刻問道:“怎麼?你想到什麼了?”
謝冉怔怔的看了他半天,眼裏透著幾分愕然之意,很費勁的張了張嘴。
“紫……”她咽了口唾沫,語速十分緩慢:“紫宸使和虎賁衛,”
王昭點了下頭:“嗯,紫宸使和虎賁衛,怎麼了?”
她不安的眨了好幾下眼。
“除了在我眼前的這些,澍識、徹兒那頭也都有。”
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王昭急得直接站起來了:“你要急死我啊?你到底想說什麼?”
謝冉摁了摁眼角,狠吸了一口氣,看著他道:“這兩府暗線,歸根結底,我如今能調用的隻有在我麵前的這幾個人,至於其他的,不管是在澍識營中還是潛伏在南詔、西晉的,我都有過手令,他們如有事務,皆要直接與淵清回稟。他們是不會直接來跟我稟事的。”
她說到這兒,王昭忽然瞠目。
“——!”
謝冉道:“……南詔國中可能真是出事了,隻是消息沒有到我手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