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蔣新怡能聽到,我是極盡所能,喊叫得高低起伏,延綿不息。
孫榭像是沒跟我離過婚似的,一遍遍在我發-腫的腳踝塗抹清涼的膏藥。
等了很久,蔣新怡都沒有推門進來。
她耐力這麼好?
正當我意興闌珊,手機第三次震動——蔣新怡離開了。
沒勁。
她不敢鬧,還是舍不得鬧?
隨她吧。
反正,人呢,我是膈應到了。
“蒹葭,還疼嗎?”孫榭擰好小蓋子,半跪在我跟前,幾近虔誠地詢問我。
我當即抽回腳,盤腿而坐,“我不痛了,你走吧。”
他倏地睜大眼睛,臉上寫滿不敢置信,“蒹葭,你怎麼了?”
我冷言冷語,“孫榭,你明天結婚,你忘了嗎?你費盡心思跟我離婚,不就為了明天的婚禮。你再對我溫柔下去,不怕蔣新怡吃醋?”
猶如醍醐灌頂,他臉上的潮紅褪去,神色變得難堪。
“蒹葭,對不起。”他放下膏藥,踉蹌著後退,“是我負你。”
我擺擺手,“慢走。”
比起他出-軌後假惺惺的歉疚,我更想要他痛不欲生、悔不當初。
腳步聲遠去,我才掏出包裏的手機,翻看傅錚的三條短信。
她到酒吧了。
她在包廂門口。
她走了。我要離開s市一段時間,你暫時不要闖禍。
能讓傅錚動身的,十之八九不是好事。
雖然我已經習慣他的做事風格,但沒忍住給他打電話。
無人接聽。
我歎氣,作罷。
傅錚要走,我攔不住。
眼下的爛攤子,隻有我自己收拾。
他叮囑我別闖禍,我不已經惹上基本搞不定的大佬溫有容?
等等,溫有容!
我猛拍大腿,暗叫不好:他不會還在包廂的茶幾上吧?
忙不迭套上高跟鞋,我匆匆忙忙跑到我和溫有容廝-纏過的包廂。
我抹黑打開燈,直勾勾盯住茶幾。
空的。
我鬆口氣。
正要關燈離開,我卻瞥見繩索下藏著什麼東西。
我走近,發現是溫有容的手帕。應該是他放在茶幾上,用解下的繩索壓著。
抽出手帕,我本能地展開。
純白的巾帕上,印著他遒勁有力的字:林蒹葭,來日方長。
我盯著簡單的話,脊柱冷不防湧起一陣涼意。
溫有容的風雲不驚,才最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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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姐,你晚點再去吧。”蔣樂在一旁唯唯諾諾,“畢竟今兒是孫榭和蔣新怡的婚禮。孫榭出-軌,是他有眼無珠。但你要去鬧,不顯得自己狼狽、放不下?”
我本來就沒放下。
蔣樂單純膽小,沒想到感情上的事情,卻想得通透。
我用鼠標點了點邱成義的照片,“蔣樂,我是為了邱成義才去孫榭和蔣新怡的婚禮的。詹總沒告訴你,那我來跟你說。如今公司在溫有容的‘照顧’下,基本難以維持運作,贏得這個邱成義邱總的投資,公司才有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