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臉挨著他的腿,反正不能露臉。
他手指頗有閑情逸致地勾-畫著,
似乎,對於能讓我窘迫的事,他總是極有耐心。
被子忽地一抻:應該是有人抓起了被角。
“溫先生,您不換,我幫你鋪鋪好吧。”
右下角漏進來的風,涼颼颼的,直逼我脊椎骨。
忽然之間,萬籟俱寂。
錯亂的腳步聲遠去。
人似乎是走光了。
我摸不清情況,不敢鑽出去。
他用力了些。
要是他的手不幹淨,有細菌,我絕對跟他沒完!
又憋了幾分鍾,我臉上滾燙——悶的。
病房裏除了他的呼吸聲,就沒有其他聲音了,應該是沒人了吧?
我惡狠狠yao他,才鑽出腦袋。
生怕有人,我迅速環視一周:白森森的病房沒有第三個人。
“你有完沒完!”我兩手扇風,想散散臉上的熱氣。
他給我展示虎口的齒痕,“誰沒完?”
我冷哼。
他擺明了整我!
說不定,我以為是我們失誤中按到的門鈴,是他主動按的!
他忽而斂唇,詭譎一笑,“你最好先把地上的內-衣撿起來。”
我:“……”
轟隆隆,耳邊仿佛有雷聲響起。
我緩慢地俯身,看到落在他拖鞋上的,果綠色的,
蘋果一樣的,
xiong衣。
被他yao下的玩意兒。
我下巴抵著床沿,“剛才那個要幫你整被子的女護士,是不是抖出了這個?”
食指勾起,我根本不能和他對視。
我不是怕我羞愧而亡,我是怕我忍不住跟他打起來。
“嗯。”
難怪,那群人,突然陷入沉默,隨之就離開。
發現溫有容好事正-酣,他們怎麼會不識眼色繼續打擾?
溫有容有恃無恐,不怕他們抖落出去。
我隻不過露了件衣服,怕什麼?
如此自我麻痹後,我忽地坐上他的腰,“你滿意了嗎?”
他覷了眼亮堂的窗台,“沒試過。”
我:“……”
我使出渾身解數,他總算滿意。
撈起綿軟的我,他幫我穿衣服,“等會,你去幫我買飯。”
他補充,“我餓了。”
我翻白眼,暗想:餓死算了。
但我沒力氣,像個洋娃娃一樣任他幫我穿衣服。
大概是怕我感冒影響他興致,他雖然揉-捏但是沒有損壞我的衣服。
穿好後,我半跪在他跟前,放空的腦袋逐漸開始工作。
“溫有容,”我盯住他的臉,“你身上,好像隻有一處傷口。”
我不是故意的,但也勘察過他全身了。
除了那次因我而中彈的地方,沒有任何傷處。
總不可能那麼巧,宋小巫也打在右腿外側?
那他的大腿,還能不能要了?
分明,他方才力量十足。
“你終於發現了。”他那口氣,居然像是在嫌我反應遲鈍?
再一次,我憋不住心裏的神經病和mmp。
意識到時,我已經罵出口。
“記賬。”吃飽喝足的他,脾氣好了很多,卻讓我恨得牙癢癢。
“你還跟我記賬?”我沒憋住怒火,“既然宋小巫沒有打傷你,你住什麼院?你為什麼要誆我?”
他斂起漾開的得意之色,“宋小巫才十歲,他就能對我開槍。他沒打中,又怎麼了?本質問題你沒看到嗎?這個孩子不簡單。我不會留定時炸彈在我身邊,你想要保他,就該付出你的代價。你要不想,我現在就讓趙青山把他扔到海裏喂魚,永絕後患。”
他說到做到。
我信。
再一次,我的心微微顫著。
人命對他來說,也許不如螻蟻。
下地,我光腳站著,“你想讓我做的,不僅僅是剛才這些吧?”
如果要在xing事取樂,他完全不必找我。
我又不是什麼名……也不服帖,還帶刺。他既然這麼“為難”留下宋小巫,怎麼可能便宜我。
並且他說,他不會留定時炸彈在身邊。
而我就是其中一顆。
有朝一日,他也會讓趙青山解決我吧。
“這次,”他冷嗤,“你倒反應靈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