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開眼,困惑不已,“江逐水,為什麼?”
江逐水嘴唇發紅,詭異得像是生了病。
“蒹葭,我還是趁人之危。”他輕咳兩聲,“在你質問我前,我能自欺欺人。現在,你願意跟放棄缺失的過去跟我在一起,我不能了。以前你不這樣對我的。我從來都這麼對你。可在你記得小幹爹時,你隻會像剛才進門那樣冷漠,你隻會推開我。我知道,你打心眼裏不喜歡我的。s市那邊亂七八糟,小幹爹不僅跟周遺夢斷了,而且忙裏抽空追來找你,他可能比我想象得要喜歡你。”
“那又如何?”我氣不打一處來。
喜歡我就可以踐踏我?
我相信我愛的是溫有容,幾乎見他一眼就信了。
可結果呢?
他跟周遺夢訂婚。
不知道又做了什麼事,能讓我萬念俱灰跳海。
雖然我沒有記憶,但我為人處事還是遵循本能。
我感覺得出來,我是個強硬的人。
說句難聽的,就算應楊成功對我怎麼樣了,我都不會想不開去死。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得他遍地找牙,還要叫他痛不欲生,這輩子都後悔對我犯過錯。
所以,溫有容能逼我去跳海,他一定傷害了我。
我突然慶幸,江逐水不是完全知情人,說不出具體的恩怨糾葛。
“你愛他,他愛你,這才是你想要的幸福。之前是我沉醉不願醒,現在小幹爹追來了,我不得不醒……蒹葭,我不能再自私下去了。我曾以為,小幹爹永遠不會追來,現在他追來了。現在你記不得從前,錯把對我的感激當成喜歡。可總有一天,你會醒來。那時候,你會多恨我?一段感情,本該是純純粹粹兩個人的。是我一直癡心妄想。我天真地以為我能給你快樂,不願意承認我不停地給你帶來麻煩……”
我舉白旗,“江逐水,你先停,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他怔怔看我,像是個被罰卻無辜的孩子。
無端,我軟了調子,“我腿麻了,我們先起來,好不好?”
他耳朵瞬間飛紅,忙不迭傾身過來付我。
我佯裝踉蹌,全靠他支撐。
不給他時間猶豫要不要再跪下懺悔,我又委屈巴巴地說:“我餓了,你做飯了嗎?”
“馬上去做!”他背過手胡亂抹走眼淚,我見狀抽出紙巾遞給他。
他匆忙接過,邊擦邊走向廚房。
我跟隨他的腳步。
廚房門是虛掩著的,我輕輕推開。
我走進煙火繚繞的空間,靜靜看忙得團團轉的江逐水。
“江逐水,你不相信我的心,我不勉強你。”我洗了手,順道替他洗胡蘿卜,“但是,請你不要趕走我。可能我以前愛溫有容,但我現在不愛。我不想跟他走。”
“咚”,他切菜的手一晃,刀刃嵌入砧板。
我看得心驚肉跳,心急火燎,“江逐水,你不要命了?”
他懶得把刀,兩手伸到我前麵,洗了洗手,“我知道你想要時間,但我不會阻止小幹爹的。”
“你到底為什麼啊?!”我困惑,不自覺憤怒起來。
溫有容一出現,他就恨不得拱手將我送給溫有容?
既然這樣,他何必用股份求江恒望帶我們離開?
但凡有溫有容在,他連接受我的心的勇氣都沒有,何必折騰?
擺正身體,江逐水低頭,吃力地拔刀,“蒹葭,我知道你怪我……但是我更清楚。我這麼做,你怪我一時;我不這麼做,你怪我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