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淩然、程藝馨、南伶坐在手術室外,手術進行了很久,很久……在蘇淩然覺得甚至有一個世紀這麼久!南伶接到一個電話,急急忙忙的離開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請問你是南峰的家屬嗎?南峰被車撞了,正在搶救,可能希望不大……”這是警察拿著南峰手機打給南伶的最後一個電話,這個通話記錄也一直保留在電話裏,那一天是2006年的4月20日。
“這裏是哪裏?你是誰?”昏迷了四十多個小時以後,洛安安終於醒了過來,哭紅了眼睛的蘇淩然湊到跟前,眼淚又止不住的流下來。站在一旁的程藝馨趕緊叫來了醫生。
那個小手電筒在洛安安臉上照來照去,一會兒動動腳,一會兒又看看腦袋,醫生走到病房外,對著蘇淩然和程藝馨說道,“病人的意識恢複的差不多了,跟之前料想的一樣,術後可能會有失憶的情況,不過別擔心,不會影響正常生活。病人現在需要的是休息,還有陪伴。”
“活著就好,活著就好。”蘇淩然一個勁兒的說道,和程藝馨握緊了雙手。沒錯,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太多……
“親愛的,你叫洛安安,我是蘇淩然,她是程藝馨。我們是你大學的室友。也是……”蘇淩然一邊抽泣一邊對洛安安說著,她是多害怕,自己再也不能跟洛安安一起說話。
當醫生說四十八小時醒來就醒來了,醒不來也許就永遠都醒不來了。看著旁邊擺著的計時器,一分一秒的走著,心裏的希望也一點一點消失,那種絕望襲來的感覺,比前二十年看過的恐怖片加起來還讓人害怕。“洛安安的突然暈倒和癲癇,是因為她的腦瘤突然破裂所造成的。你們趕緊通知她的家屬,不立即手術,她就沒救了。”
這是洛安安被推進手術室前,醫生對蘇淩然說的最後一句話,帶著心髒被黑暗一點一點吞沒的恐慌,蘇淩然就這麼抱著自己一直堅持到洛安安被推出了手術室,醫生摘下口罩說手術一切順利,但是需要家屬簽字。
內心的煎熬在一通警方的電話後,徹底瓦解。其實第一時間蘇淩然就通知了洛安安的爸爸,正在香港談生意的洛父“淩然你先盯著,我馬上回來。”
等來的卻是,“洛父乘坐的私人飛機由於惡劣天氣出現事故,墜毀在太平洋上,我們正在全力搜救……”
“我好像記得你,然然?”洛安安指著蘇淩然露出疲憊的微笑。
蘇淩然此時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該難過,從鬼門關走了一圈的洛安安逃過了一劫,卻又要麵對喪父的現實。蘇淩然笑著抽泣,再也忍不住,和洛安安抱在了一起。
為什麼老天要這麼捉弄她,洛安安是個好孩子!
去水房打水的程藝馨,為洛安安倒上一杯熱熱的開水,還細心的兌上涼白開,好讓洛安安現在就能喝一些。
“你是藝馨對不對?”洛安安笑的很無邪,程藝馨點了點頭,忍住眼淚,笑著。
和蘇淩然使了個眼色,程藝馨拉著蘇淩然走到病房外,“我們先不要告訴她洛父的消息好不好?”帶著哀求,程藝馨透過病房門上的透明玻璃看了一眼喝著開水都帶著微笑的洛安安。
“哎,我……”一個字還沒有說出口,蘇淩然就紅了眼睛,對於從小就柔弱的蘇淩然而言,這真是難熬的兩天。
洛安安恢複的比預計的還要好,蘇淩然和程藝馨天天陪在身邊,不讓洛安安有一點點孤單,她們並沒有刻意幫助洛安安找回記憶,那些模糊的片段也許並不適合現在拚湊,比如一直都沒有出現的南峰,比如突然退學的南伶,比如洛父。
離開的人已經離開,可是留下的人還是要繼續生活,不是嗎?
洛安安在蘇淩然和程藝馨的陪伴下,康複的很快,從醫院回到洛宅,洛安安還記得那些陪著她長大的管家和女仆。大家在蘇淩然的事先說明下小心翼翼的保護著那個謊言,所幸的是,洛安安並沒有問起。
隻是巨大的洛氏集團因為總裁的突然離世,麵臨著危機,資產繼承變成公司的首要任務,洛父的遺產自然是由洛安安繼承,洛安安也理所應當的成為洛氏的新一任總裁。這個黃毛丫頭來統治這個傳媒帝國,有多少人在虎視眈眈的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