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的是沈墨以前接到的聖旨,反正卷成一卷也沒人敢看,拿來嚇唬嚇唬人還是可以的。

外頭的禁軍看了看她身後,蕭琅已經不在了。沒人會想到一個弱女子如何能製服一個大男人,所以禁軍們相互看了看,收隊,隻留五人繼續等在門口,其餘人回宮複命去了。

“快走。”驚鴻將柴房裏的家奴統統放出來,然後叫上剪畫和子玦,統統從院牆上翻出去離開。

“沈府有難,散財四逃,各自珍重。”驚鴻將賬房裏的銀票都拿出來,每人給了一百兩,看得沈府一眾下人差點都跪下行大禮。

“沒時間了,他們定然還會回來。”驚鴻隨意收拾了一點東西,而後果斷帶著剪畫和子玦爬狗洞離開沈府。

蕭琅還被綁著,腰上被簡單包紮了一番,卻還是流血太多,嘴唇發白。聽著外麵的動靜,看著驚鴻進來又毫不留戀地出去離開,蕭琅忍不住低笑。

“我怎麼會覺得她溫順呢?分明就是爪子鋒利無比。以前這麼久,怎麼都從來沒有發現過呢?”

剪畫已經沒有心情去問自家小姐到底是何時發現這個狗洞的了,他們三人一起太過打眼,若是被通緝,很快就會被抓到。

驚鴻找了一間客棧,讓店小二去買了三件男裝,而後換好衣服,帶著剪畫和子玦又跳了窗,尋另一間客棧住。

“她以前是走江湖的嗎?”子玦累得氣喘籲籲,看著門口還在觀察外麵的驚鴻道:“爬窗翻牆走狗洞,怎麼比誰都順溜?”

剪畫忍不住笑了兩聲,驚鴻回頭瞪了子玦一眼,板起臉走到他身邊,戳了戳他的臉蛋道:“你差點害死我們。”

子玦神色一黯,趴在桌子上小聲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懂他們在做什麼。除了我叫娘叫的是母後,其餘人叫他們娘的是娘親之外,我和尋常人沒什麼分別。”

驚鴻哼了哼,隨即想到最開始遇見子玦的時候,那髒兮兮的棚子裏病死的女子,心裏有些唏噓,也就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蕭琅說沈墨出不了宮了,那麼宮裏定然是發生了什麼,驚鴻很擔心,但是眼下她什麼也不能做。三皇子重兵壓城,沈墨被扣宮中,誰能再幫太子反敗為勝?

在客棧等了一天,街上的巡邏隊好像多了些。驚鴻不敢出去,卻在傍晚的時候等來了石琮。

石琮敲開門的時候,驚鴻是打算搬凳子砸他的。好在石琮機靈,敲開門就後退一步,大喊了一聲:“天王蓋地虎!”

驚鴻:“……”

石琮頗為讚賞地看著驚鴻道:“夫人太聰明了,都省了屬下劫天牢的麻煩。”

驚鴻很驚訝,看了他半天:“你不是在邊關麼?”

“一個月之前將軍就讓我回來了。”石琮笑道:“等的就是今天,夫人跟我們走吧,等將軍的信號,我們便可以入宮勤王了。”

驚鴻呆楞了好一會兒,歪著頭道:“他沒有被囚?”

“現在將軍的確是被困在宮裏。”石琮摸著下巴道:“不過這樣也才能背水一戰。”

驚鴻覺得自己又白擔心了,她怎麼忘記了,沈墨做事向來都會先布置好。這次大概便是想幫太子奪位,故意被囚的?

心裏的石頭放下,驚鴻帶著子玦和剪畫跟石琮走了。石琮將她們安頓在一個院子裏,而後道:“這位小少爺就交給我吧,大宋內亂,不能再加上外敵。”

“你要帶他去哪裏?”驚鴻有些緊張地問。

“不會傷害他的。”石琮看了子玦一眼,道:“他不是大宋人,就該回自己的地方去。霍亂手握玉珍大權,又對大宋野心勃勃。現在這時機太好,不放這小孩回去攪亂他的視線,恐怕三皇子還沒拿下,邊關就會先失守。”

要送他回玉珍?驚鴻看了看子玦,小孩兒一臉茫然,看得她有些心酸。

到底是朝夕相處了這麼久,突然要送走他,自然是舍不得的。但是現在不是感性的時候,為了大局,她也隻能給小子玦說一聲保重了。

“請務必護他安全。”驚鴻看著石琮道。

“好。”石琮點頭。

子玦被帶出去,臨出門口還呆呆地回頭看了看驚鴻,像是一點也沒有發現,自己要被送走了。

驚鴻吸吸鼻子,坐在桌子邊低聲道:“這場****快些過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