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鳥言 【33】鬆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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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訴說起來相當長久,即便女鬼也有些疲憊。大誠在一旁認真的聽著,見女鬼身前的香又有燃盡的趨勢,特別自覺的上前點上一根新的。女鬼低頭看著滿身異於常人陽氣的魁梧大誠,心底盤算著一些其他的事情。憨傻的大誠點完香抬頭一瞧,女鬼的眼神裏少了幾分陰冷恐怖,反而增添一些隻有在小敏眼裏才能看到的東西。

大誠退後,女鬼緩緩神色,說道:“那位變換麵貌的少年就是當今籠叔的先祖,如果他們有修家譜的話,可以找到關於這個人的一些信息,他放棄本名,改叫李去明。少年將自己飼鳥的本事盡數傳給三個兒子和兩個孫子,一代代傳到今天,籠叔的許多本事都是從祖輩手裏得到的。”

神棍阿宏問道:“你把往事說的如此透徹清晰,一定因為往事和今天的詭異有所關聯。”

女鬼點點頭,開始敘述籠叔家遭遇詭事的緣由。少年在墳地裏以為自己排泄了汙穢之物,其實不然,他是將體內的禽生果排了出來,所以才不會感到惡臭粘稠,而是圓圓的有些硌得慌的東西。幾隻續陰烏鑽進少年的褲襠取走禽生果,將其種植在另一片更古老的荒廢老墳之中。隨著時間的推移,禽生果破土而出,長成樹苗,再被續陰烏移栽到別處。

由於道人之前利用封禁之術將三隻烏鳥的魂魄困在三處地方,加之烏鳥、禽生果和少年之間的緣分聯合,當一棵身份頗為複雜,無從判定到底該如何命名的鴉棲木長大後,順勢集結三隻烏鳥魂魄的怨恨之情,使得它們一旦找到機會,就會把少年,或者少年的後人斬盡殺絕。

大誠暗自想著,同樣是一棵樹,因為生長過程的不同,以及不同時代的人們的命名,竟然有那麼多名字,實在令人腦袋疼。烏源木、鴉棲木、雷擊鴉棲木、陰陽兩世烏源木、老黃木,以及最後身份複雜得無從命名的樹,原本應該都是差不多的存在才是啊。同時他還想到了另一點,對女鬼說道:“你說了這麼半天,聽得腦袋都疼了,其實總結下來就是少年害了烏鴉,烏鴉報複,道人借此害了烏鴉和少年,最後被烏鴉繼續報複。因為時間跨度太長,要不是利用你這女鬼的嘴,任誰也理不清那些往事和今朝。說來倒也有去,《白蛇傳》說的是白蛇化作人形報答恩人的故事,你說的卻正好相反,是烏鴉隱忍多年回來報仇的故事,我看就叫《烏鴉傳》吧。”

神棍阿宏輕責道:“誠誠,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大誠低著頭不再說插科打諢的話,反倒是女鬼和神棍阿宏細細品味著,其實大誠說的沒錯,人家白蛇回來報恩,眼下的烏鳥盡是報仇。

神棍阿宏問道:“想那惡道有些本事,三隻烏鳥的魂魄理應封的妥妥當當,否則一早發作,籠叔他們李家早就斷子絕孫,為什麼一直等到現在才出現詭事呢?”

女鬼說道:“仇恨不會隨著時間的增加而減緩,反而越來越濃烈,正是因為三隻烏鳥的魂魄被鎮壓得妥妥當當,才一直沒有影響他們李家,但是現在不同了,那根雷擊鴉棲木的出現,可以幫助烏鳥擺脫一部分限製。”

大誠問道:“唔,哪根雷擊鴉棲木?”

女鬼說道:“我假扮被拐騙的女人和李家兒子在山上私會時,曾經帶他找到一棵雷擊鴉棲木,後來被你們放在陰氣彙聚之地以血毀之,就是那棵雷擊鴉棲木。”

大誠冷笑一聲,說道:“鴉棲木是快要滅絕的樹,這可倒好,一會兒一棵,一會兒一棵的,好像整個山林到處都是鴉棲木一樣。”

女鬼說道:“事到如今,我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我雖然早已不在人世,卻並非烏鳥所變,而是被烏鳥的魂魄要挾。那是一個平靜的夜晚,大群續陰烏以它們並不尖銳的喙硬生生弄斷那棵無從命名的鴉棲木,將其拖至別處引雷,被雷擊後過了好久才讓我在山中蠱惑李家兒子,一方麵引導他們李家了解封印烏鳥的事,一方麵勾引李家兒子,帶其上山去找那棵雷擊鴉棲木,隻有這樣才能最大化的將詭異帶回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