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既已知道小老兒當初在土地廟前破解囚魂的手段,眼下的情形也就不難理解。大誠挽起袖子,掏出折疊匕首,在小老兒站定的地方挖坑。一邊挖一邊暗自琢磨,自從跟隨阿宏叔接觸各種怪誕詭異的事情後就沒少挖坑,手法都嫻熟許多,不知這次能否順利見到那條黑色的蟲子。如此想著,專心致誌的挖掘,因為時間久遠,人跡罕至,土質頗為夯實,加之陰氣重,夯實的泥土帶著幾分混濁,實在無法形容挖掘的手感,似乎與任何一次都不相同。時間分分秒秒的過去,大誠用手電筒照了又照,不要說蟲子,就是一根小尾巴都沒有見到,真擔心再這麼挖下去就要挖到埋在裏麵的骨頭了。
正在大誠有些不知所措時,小老兒抓住大誠的手肘,示意他不必再挖掘。大誠抹著額頭的汗珠,以為小老兒看走眼,還得換個地方繼續挖,正準備借此打趣一番,熟料一向可愛乖巧的小老兒變得異常嚴肅,徑直跳進坑中,絲毫不猶豫。大誠擔心出事,趕忙征詢阿宏叔的意見,神棍阿宏並未上前,而是囑咐大誠盯住小老兒,至於別的則不必插手。大誠打著手電筒給小老兒照亮,順便也想第一時間看看裏麵會不會有蟲子。光線充足,深淺適中的坑裏隻有泥土,沒有半點蟲子的身影。然而神奇的是,當小老兒用稚嫩的小手在裏麵一遮一擋,一搖一晃之後,如同變魔術一般抓出一條蟲子。
大誠驚訝的瞪大雙眼,那蟲子和阿宏叔描述的一模一樣。形狀如同大號的蚯蚓,通體發黑,無毛有須,在小老兒的手裏不斷扭動掙紮。小老兒目光如炬,完全超脫這個年齡應有的模樣,小手一緊,前一秒還在扭動的蟲子轉瞬間化作黑色的煙霧,在手電筒的光照範圍內緩慢飄散。大誠剛要大聲疾呼,以表達自己的興奮與好奇,小老兒卻立刻上前捂住大誠的鼻子。大誠意識到什麼,連連向後退開,身後傳來神棍阿宏的聲音:“糟糕,我忘記說了,千萬別聞那個煙霧,有毒的!”
大誠一把拽過小老兒,連滾帶爬的回到神棍阿宏身邊,因為頗有些狼狽,又是憨態可掬的模樣,逗的小老兒抱著大誠的脖子嗬嗬直笑。大誠狼狽的抱怨道:“阿宏叔,您怎麼不早說呢。”
神棍阿宏用手電筒照著大誠的鼻子,說道:“鼻孔沒黑,那就是沒事。當年在土地廟前,因為沒人告訴我,我吸進去一些,要不是那個被囚魂的老人救我,可能早就已經死了。雖說那時候保住性命,但是鼻孔黑了大半個月才恢複原本的模樣。”
大誠問道:“為什麼在小老兒抓出來之前,我看不見那條蟲子呢?”
瓜頭問道:“是啊,阿宏叔,為什麼俺是鬼,可也見不到?”
紅兒同樣問道:“自從我們的屍骨被地主轉移到這裏後,已經不知過去多少個年頭,卻從未見過這條蟲子啊。”
神棍阿宏看著大誠懷裏的小老兒,說道:“其實我也不是很明白,好像隻有小老兒能看見,並且也隻有經過與小老兒的身體接觸後才能被咱們看見。但是唯獨有一件事我是明白的,你們都沒有意識到嗎?囚魂原本被布置在老宅子附近,為什麼要想解除它,卻要跑到幾公裏以外的這片地方呢?”
此話一出,大家恍然大悟,正如神棍阿宏所說,紅兒一眾魂魄被囚魂的地方分明是後來被地主改建成私人花園的老墳地,為什麼破解囚魂時卻要來到現在這個地方?神棍阿宏說道:“這是因為囚魂並非固守一處,而是跟隨機緣造化不斷遊離,紅兒,你們姐妹四人就是這份機緣造化。”
紅兒四姐妹隻剩下驚訝,忙問道:“你說的話,我們聽不明白……”
神棍阿宏解釋道:“雖說我以前接觸過很多囚魂的事,但真正通過那條黑色蟲子來破解,也隻是當年目睹小老兒的那一次,盡管有土地廟的老人為我做出解釋,但很多事情並不能得到印證。紅兒,剛才得知你們被囚魂,我就一直在思考,如果讓小老兒重新施展手段,會不會可以驗證當年不被我所理解的細節。”
“那麼你得到驗證了嗎?”紅兒迫不及待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