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毒誓 【11】自感(1 / 2)

關於發毒誓,在李大壯描述連環噩夢時大誠就在想,如果自己遇見類似情況要怎樣發誓。在掉進糞坑和掉進水裏淹死之間,他肯定會選擇後者。他當時隻是一帶而過的想著玩,卻不料竟然真的麵臨需要發毒誓的情況。隻是一時間想不到合適的毒誓,打傘的人又以壓抑的狀態等著他的回答,倉促間隻能說道:“如果肉有問題,就讓我淹死在水裏。”

打傘的人點點頭,默不作聲的站在桌案外麵。大誠轉身來到裏屋,想看看李大壯的假媳婦處於怎樣的狀態,如果對方依然以噩夢的元素出現,倒要問問她是否一起去送肉。熟料推開裏屋的門,原本應該收拾東西,準備和丈夫關店回家的女人已經消失不見了,屋裏也沒有被收拾過的痕跡,好像那個女人是個在舞台上表演的演員,所謂的裏屋不過是劇情需要而已。

雖然有些意外,卻沒有脫離認知,滿心覺得古怪,倒也屬於噩夢中合情合理的走向。大誠與瓜頭四目相對,二人未說一句,轉身朝庫房走去。之前沒有進入噩夢時,他們跟隨李大壯真正的媳婦進入過庫房,看見殘留的有問題豬肉時,媳婦氣的直跺腳。縣城裏賣肉的人特別多,多年來的口碑要是因為這批肉毀了,可不是今天賺的這些錢所能彌補的。

現如今的噩夢裏,有問題的肉依然擺在角落裏,可是大誠卻犯了難,說道:“瓜頭,我覺得不對勁。”

瓜頭環視一圈,未覺哪裏不對,便問道:“怎麼啦?”

大誠說道:“咱們見到的第一個人是向咱們兜售有問題豬肉的矮個子男人,雖然交易已經談成,可是那人明天晚上才會把肉拉來,也就是說現在的庫房應該沒有有問題豬肉,可為什麼大壯哥沒有賣完的肉和現實中一樣擺在這裏了呢?”

大誠今天真是敏銳,完全沒有平日裏那麼蠢笨,瓜頭呆愣愣的說道:“會不會是李大壯騙了咱,其實他不僅賣過一次有問題的肉,咱們看見的是上一批留下的?”

大誠摸著下巴,說道:“有這種可能,但也有可能是噩夢的時間軸混亂了。”

“啊?”瓜頭撓撓頭,問道:“啥叫時間軸啊?又是現代的詞嗎?”

大誠說道:“時間就是一條線,沿著過去、現在和將來的順序流逝,時間在現實中無法改變順序,但是在噩夢中卻可以,打傘的人也許因為某種原因,對時間的把控出現混亂,才把後麵發生的事情挪到現在來了。”

瓜頭問道:“這很重要嗎?”

大誠說道:“這說明打傘的人出於某種原因,無法精準的控製噩夢的所有細節,咱們可以利用這個原因完成阿宏叔交給咱們的任務。”

瓜頭說道:“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第三次噩夢時打傘的人已經和李大壯攤牌,第四次噩夢卻還是從買肉開始。其實不是因為有陰謀,而是因為打傘的人控製不住噩夢了?”

“雖然不確定是否真的這樣,但我感覺可能性很大,打傘的人一定是出現了不好的情況,才會讓他控製不住噩夢的。”大誠開心的說道:“咱倆得抓住這個機會。”

看著大誠胸有成竹的模樣,瓜頭實在不想潑涼水,可是他做為存在八十年的鬼,深知一個道理,當魂魄出現不穩定的狀態時,反倒比冷靜時更加可怕。他不想打消大誠的積極性,選擇閉口不言,但是理智告訴他一定要小心謹慎,才能更好的保護大誠。

大誠搬肉時原以為會耗費好大的力氣,卻不想看起來十分重的肉,輕飄飄的就像紙糊的一樣。

《語鬼》第一冊《抵防》中有雲:“若陷夢幻,勿以物小而不重,勿以物大而不輕。一羽重不動,一山輕可吹。”

意思是說,若是陷入夢境或幻象當中,不要認為體積小的物體就會一定很輕,也不要以為很大的東西就一定很重。一片羽毛可以重到拿不起來,一座大山可以輕得一吹就散。

熟讀《抵防》卻不精通的大誠想起這句話時,心中的困惑立刻放下,不多一言的埋頭幹活。不消片刻,紙片一般的豬肉便被放在車裏,大誠招呼打傘的人上車,迎著雨幕向外駛去。

麵包車不是李大壯的那輛,而是大誠叔叔的,這樣的變化在大誠看來十分明顯,生怕被打傘的人詢問原因。索性坐過兩次李大壯麵包車的打傘的人沒有對此發表任何意見,隻管陰沉的目視前方。